西陵墓園,隨著陸佑南的喊聲,陸佑白邁出去的腳步被迫一頓,漆黑的眼眸微微瀲起,眸光深邃,他並沒有回過頭,身姿挺拔背對著他站在原地,好似在等他繼續說下去。站在他身後的陸佑南,深情的凝視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又將視線投遞在他挺闊的脊背上,揚起泛白的唇瓣,語重心長的詢問道。
“佑白,你能原諒我麼?”
這麼多年過去,他也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年,作為他搶走沐雪的懲罰也夠了吧,而且陸鎮南有意讓他們兄弟倆和好,陸佑南作為大哥,自然是先起頭的那個。
再說當年他是因為真的喜歡沐雪,才會無法自拔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聽聞他的話,陸佑白深深的蹙緊濃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冷冽,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頭也不會的淡漠如斯開口。
“我說過了,如果你要懺悔,跟她懺悔就好了,你沒有對不起我。”
能被搶走的愛人就不是真愛,況且前塵往事他真的不想在提及,是時候跟過去道別了,這一次,他挑在現在這樣的日子來,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喝的寧酊大醉,已經說明了一切。
陸佑白的性子向來孤僻,且是一個認死理的人,和他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陸佑南又豈會不知道。
隻是他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想在糾結這個問題,愛情本就是自私,沒有先來後到的,在說沐雪也是自願和他在一起的,畢竟他虧欠了他,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最起碼的道歉還要是要的。
陸佑南沉穩的點點頭後,又補充道。
“既然是這樣,佑白,爸爸很希望我們能一起管理公司,如果你真的原諒大哥了,不如搬回來住吧。”
陸佑南提議道。
聽聞陸佑白微不可察的皺眉。
“我想,你不會願意我搬回家的,如果你真的覺得虧欠了我,我希望你會放手...,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陸佑白說的高深莫測,又模棱兩可,但意思到了就行了,一旦他知道季喬的存在,如果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讓他回去,那才有鬼呢。
如果他真的在乎他們兄弟之間的這份情誼,當年他就不會這麼做。
這次就算是他真的有意示好,那個女人也會千方百計的來對付他,況且他現在在公司占有一席之地,現在她的好兒子醒了,想必她不會什麼也不做的,任由他去的。
從他母親強占他母親陸夫人的位置,他和陸佑南注定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好兄弟,哪怕兩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也不可能心平氣和一起打理公司的。
這些不過是時間問題。
至於過去的孰是孰非,陸佑白不想再去追究,卻也不會原諒,因為若不是陸鎮南在娶他母親前,就和陸佑南的母親糾纏不清,又在婚後頻頻出軌,他媽媽又怎麼可能會自殺而死。
他有一種預感,這一場無聲的戰爭會有因為季喬而起。
陸佑白走的頭也不回,站在墓碑前的陸佑南聽聞他模棱兩可的話,半響沒反應過來,完全不明白什麼叫做希望他放手,他又想他把什麼東西放手?
他的話令陸佑南二丈摸不著頭腦,可唯一知道的是,他對自己的戒心還是很重,他無奈的歎口氣,眉眼溫柔的看著墓碑上的女人,愧疚的開口道。
“對不起,雪兒,我不知道事情最後會變得這麼嚴重,你放心吧,我一定幫你好好照顧筱染,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沐筱染是沐雪最疼愛的妹妹,故人已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照顧好她唯一牽掛的人。
躲在暗角的沐筱染親眼看著陸佑白走出墓園,垂在身側的雙手悄然的捏緊,她萬萬沒想到季喬居然沒出現,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出大戲。
說到底還是沐筱染小瞧了她,沒想到那個女人這麼沉得住氣,看來真是小看她了,不過現在陸佑南醒了,那個女人一定會乖乖回到陸家去的。
她得意的笑著,看來她還要下點猛藥助她一臂之力才行。
想法一落,沐筱染得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著,才美眸含淚的往沐雪的墓碑前走去,嘴角陡然劃過一絲狠厲。
她一定要季喬付出慘重的代價,讓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再回到陸佑白身邊去。
*
彼時的另外一邊。
偌大的客廳內,季喬眉宇緊擰的端坐在沙發上,唯唯諾諾的樣子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垂放在腿間的雙手用力的攥著,她萬萬沒想到,江如月居然能找到這裏來。
兩人再一次無法避免的對峙。
相對於季喬的緊張,江如月神色淡漠的坐在沙發上,眉眼極度的冷淡,全然沒有上次來的優雅,直接開口見山道。
“看樣子,你是真的準備和佑白一起過小日子了?”
看著布置暖心的裝飾,和一桌愛心早餐,江如月一臉的譏笑,覺得特別的諷刺,真沒想到她當年幫著陸佑南搶走了沐雪,現在卻被這個賣進來的女人給板回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