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高考這天,我特地為自己買了一條純白的長裙去迎接高考。
因為一中校規很嚴,在學校,女生不許穿裙子,男生不許穿短褲。所以高中三年,我的衣櫃裏沒有一件裙子,讓我早已失去了對裙子的審美觀。
蘇麥看著我穿裙子的模樣,毫不客氣地評論:“溪兒,你穿裙子的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真別扭。”
雖然我自個兒也覺得穿這裙子滿別扭,但聽了蘇麥這麼評價,心情還是很低落,撇撇嘴:“我去換衣服。”
“換什麼換啊?逗你玩兒的,挺好看的,真的。”蘇麥一把拽住我胳膊,哈哈大笑起來。
我被一句“挺好看的”讚的飄飄然,直到進入考場,腦袋還有點暈乎。“挺好看”是有多好看?能讓他銘記一輩子的好看?
開考第一門是語文,一點壓力都沒有,我甚至想提前半個多小時出考場。但一想到禿頭羊還在校門口那邊侯著,我便強迫自己盡量安靜地呆在考場熬時間了。
高考的兩天,轉眼即逝,不存在任何壓力,仿佛就像平時的小考小試般不痛不癢,並沒有像別人口中的什麼人生轉折點那麼唬人。
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為一切都無所謂,大不了重新來過,高考算得了什麼,考好了便上名牌大學,考砸了就去三流學校,都是學習,在哪學不一樣?
幼稚的年紀,可笑的想法。
很多東西,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重來一遍隻會讓人覺得索然無味、心境不同了,重來多少遍,結果還是一樣。
高考之後,我和蘇麥林子三人一起到了非常小館,緬懷一下我們已逝的高中生活。
常素素打開一打青島啤酒,豪氣萬千:“今天在這兒所有的消費我都免了!盡情吃盡情喝!”
林子拿起一瓶一口燜,特豪爽的樣子。
蘇麥拍了拍林子的肩膀,也拿起一瓶一口燜。
於是,不會喝酒的我隻能傻坐著看。
“KK昨天打來電話。”林子喝完酒,趴在桌子上像失去了意識般呢喃著,“她說…她說要我在這邊好好找個女朋友…她怎麼都不想知道我這次高考的情況?她怎麼都不先告訴我…告訴我她要報考哪所大學…告訴我她過的好不好…告訴我我們其實可以報考同一所大學的…”
常素素戳了我肩膀一下,遞過一盒紙巾,使了個眼色,我這才發現林子早已淚流滿麵。心疼不忍,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好求助地看向蘇麥。
蘇麥又猛喝了一口酒,摟住林子的肩膀,醉醺醺的樣子:“哥們兒,人不能總吊死在一棵樹上,男人要以事業為重。愛過就好,是趙可兒沒那福氣!以後終歸是會遇到更好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是失戀而已,林子……”
蘇麥是真的醉了,話還沒說完便趴在桌子上昏睡過去了。
林子還在呢喃著。
我看著麵前這兩個喝的死醉的人,看著蘇麥喝醉後漲的通紅的臉,腦子裏嗡嗡作響。
我不想相信我的耳朵。
——人不能總吊死在一棵樹上,男人要以事業為重。愛過就好。
——以後終歸是會遇到更好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是失戀而已。
這是真心話麼?
蘇麥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想他以後的那個“更好的”?
既然這樣,蘇麥,你會有你那個更好的,而我,也不需要告訴你我之後的生活了吧?
常素素端上菜的時候,很聰穎地發現了氣氛不對,摟著我的雙肩,一臉擔憂:“成溪,你沒事吧?怎麼了?”
我餘光瞥著蘇麥,走出了非常小館。
直接打了車回溪樂大酒店,下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帶錢,我說:“師傅,你等一下,我去酒店找我媽要錢。”
司機匪夷所思地看著我,見我要下車,忙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嘲諷不屑:“小姑娘,總共也就十幾塊錢的車費,現在就付了吧!”
“我…我沒帶錢…”
“沒帶錢你坐什麼車啊?這麼小就學人家坐霸王車?你爸媽怎麼教你的?”
“我都說了,我沒帶錢!現在我就去找我媽要錢給你付車費!”
“你下了車,我的錢還要的回來?”
“那…那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