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沒幾天,汪西明總是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理由來公寓看夏夕。
我不是傻瓜,看得出來汪西明的意思,但他不明說,我就裝作不知道,彼此也樂得清閑。
汪西明在公寓的時候,於我於大家都是一場災難。
天生就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生活中的瑣碎事什麼都不知道,還偏偏就喜歡呆在廚房裏摸刀碰鍋的。都不知道毀了多少家具,魯顯比起這個汪大少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勁兒那麼大,我都不知道他當初為毛不報體育係,將來當個國家級體育教練也不錯,再不濟,還可以靠關係呆在學校當體育老師不是?多燦爛的未來,怎麼就報文學院了?
在艾森公寓,汪西明的勁兒全給我用在毀壞家具的事兒上了。呆廚房一會兒都不能消停,洗個碗都可以給我把碗給摔個稀巴爛,碗摔就摔了吧,反正也不值幾個錢,但問題是,他連帶著把我家地板都給砸了!還有,端個碗上個菜,他還非得搞得跟我家玻璃桌有殺父之仇似的,我貴得要死的玻璃桌啊,光是看著它的屍體殘骸就讓我心疼的猶如萬箭穿心。
那逝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看著慘不忍睹的廚房,我無限悲憤。那個無恥無德的汪西明居然還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自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明天我們就去買新家具。”
我沉默,強忍著拿菜刀宰他的衝動。
“不要生氣了麼,為了表示歉意,我把筆記本借給你玩,有很多好玩的遊戲哦!”汪西明說的風輕雲淡,我恨的咬牙切齒。
“我知道楊承飛過些日子才會給你買電腦,你就先玩我的麼。”汪西明抓著後腦勺,傻裏傻氣的模樣。
我惱著一張臉,不予應答。
結果第二天,他還真就死皮賴臉地把筆記本帶過來了。
楊承飛斜斜地瞟了一眼汪西明,默不作聲地回了他臥室。
我看他這個動作夠優雅,本也想學著就這麼不動聲色地回自個兒臥室。哪知,汪西明這小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漂亮的跟頭翻過來,山一般橫在了我麵前。
文學院的男生不好惹啊不好惹。
不過想來在自己的地盤,倒也不怕他會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我有模有樣地學著楊承飛,先來一個斜斜地眼神,末了在擺出一副無所在意的神情。道上混久了就知道,對付敵人最大的優勢莫過於氣勢,就算你是隻紙老虎,氣勢上能嚇到別人也便是隻優秀的紙老虎。
汪西明初來咋到不懂道上的規矩,估計是被我這陣勢嚇到了,一瞬間竟也沒了言語。
和他這麼幹站了許久,我終於忍不下去了,幹咳兩聲,吸吸鼻子:“那個,汪西明,電腦我用不著,你就……”
“姐姐,表哥都拿來了,你就先用著嘛,反正又不會占太大的地方。”夏夕突然從她屋裏衝出來,我嚇得一哆嗦,心跳都漏了兩拍,一時也就忘了接話。
汪西明居然當我是矜持,不好意思伸手拿,直接把筆記本塞我懷裏,腳底抹油溜了,我叫都叫不住。
巧得很,蘇麥正好從他房裏出來,穿戴整齊,像個整裝待發要去麵試的小人物。
從認識他開始,他便是如此,人前人後都這麼幹淨整潔,璞玉般無一絲瑕疵,完美的可怕,或者說,可憎!可憎的桃花節節開,朵朵豔的勾人魂。
蘇麥看了眼我懷裏的筆記本,又是一抹冷笑,還好無恥地久了,便也習以為常,自嘲地笑笑,告訴自己不必要放在心上。
夏夕看著蘇麥,食指交叉,羞答答的模樣,小臉上還很適時地染了層紅暈:“那個,蘇麥,我爸剛剛打來電話,問我有沒有在Y市好好逛好好玩……”
我暗自苦笑,這話說得可夠有技術含量,把自個兒老爹的臉都拉進來了,怎麼不適時地把蘇航國際的老董搬出來壓壓他!
當時,沒見過世麵土包子樣的我還不知道,夏夕她老爹正是蘇航國際最有勢力的老董之一。想來一個女子肯以這樣的方式來邀請一個男孩子,可見這個男孩子在她心裏的地位有多重了,也可見,這個男孩子對她的感覺有多淡。
蘇麥是何等聰明的人物,我一個旁人都看懂了的意思,他怎麼會不知道。但他卻隻是轉過身,用一種很尊重人的眼神看著夏夕的眼睛到鼻子的三角區,不予應答,期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