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了眼南溪,驚詫又驚喜:“你確定你是熊貓血?”
“我給他獻過血,沒問題,不會溶血的,醫生,你快點抽吧!”
在南溪一再的堅持之下,醫生總算同意讓護士帶她去驗血。
可南溪被查出發燒。
在發燒的情況下,免疫力低下,堅持獻血更加不利於幹細胞再造血。
護士滿臉為難:“南小姐,我不能替你抽血,你現在的身體也很虛弱,根本承受不住……”
“我身體很好,幾百cc而已,沒事的。”南溪堅持,將手臂伸給護士,表情倔強。
護士擰眉,糾結不已。
南溪嘴唇顫抖著,咬緊了兩腮:“江先生生死一線,血庫沒血,附近醫院也抽調不到,難道你是想看著他死麼?知不知道他要是死了,你也脫不了幹係!”
護士的呼吸收緊,再不敢猶豫,連忙抽了600cc的血。
南溪看著血袋被送去手術室,一陣頭暈目眩,跌坐在了長椅上,眼前炫黑,連站直的氣力都沒了……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又像是才睡了幾分鍾。
剛才抽血的護士又回來了。
南溪睜大漆黑的視線,努力看清她的方位:“怎麼樣?江先生脫險了麼?”
“南小姐你還好麼?”
“我很好啊,我問的是江先生。”南溪忙道。
“那個……你很好的話,醫生說血不夠,可能要再抽一點,不過這次不用很多,400cc就夠了。”
南溪咧咧嘴,慘白到透明的憔悴小臉露出空洞的笑:“你隨便抽吧,隻要他能活。”
他活著,南家才能平安。
他活著,她……也才有希望。
……
一次性獻血1000cc,直接導致南溪失血性休克,如墜深淵,眼前一片漆黑,恍惚間,她的思緒像回到了四年前。
南家和江家,便在成立之初就形成了競爭關係,祖父們明爭暗鬥不斷。
被譽為海城並駕齊驅的兩條巨龍。
可就在四年前,江父病重,南父趁機吞並了江家,導致江父自焚。
江禦庭彼時在國外留學,歸國時江家大勢已去。
年少性冷,宛若一頭蟄伏的猛獸。
南父斷言江禦庭要是不除,將來必是禍患。
一不做二不休。
他買凶要處理掉江禦庭,南溪剛好聽到了真相,覺得父親手段太過殘忍,偷偷到了出事的地點救下了他……
可江禦庭撞到了後腦,導致短暫性失明。
南溪很怕,怕父親滿手鮮血,又怕江禦庭亂跑惹禍上身,於是謊稱在國外留學,實際上一直在照顧他……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南父最終查到是她救下江禦庭。
寒風刺骨,臨江邊,他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南溪,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孽女!知不知道江禦庭活著,將來死的就是我們!”
“爸,不會的,江禦庭他已經瞎了,一個瞎子能做出什麼?”南溪被這巴掌打得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卻緊拽著南父的褲腿不肯鬆:“你放過他吧,你已經逼死了江叔叔,難道還要江家絕後麼?就當做為我和姐姐積德,不要再害人了……”
“你要是再護著他,從此以後就不是我南駿騰的女兒!”
空氣像凝固了,南溪渾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她痛苦地望著南父,過了好久好久才輕輕地點頭:“好。”
說完,她帶著江禦庭去了一個僻靜的小木屋。
那是她最快樂也最悲哀的時光。
她愛上了他。
卻也恨上了他……
愛他矜貴俊雅,恨他為何是江家血脈。
這一場局,從來都沒有對錯。
隻有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