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以為自己會被凍死。
可沒想到,老天不忍將她帶走。
她醒來還是在趙嬸擔憂的呼喚中,原本就貧血,再加上重感冒,燒得像個滾爐,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胡話。
時而喊爸爸,時而喊江禦庭,時而又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南溪才從鬼門關收回一隻腳。
午後,護士給她量了體溫,總算鬆了口氣,人剛走沒過兩分鍾,病房的門又被打開了,南溪以為是護士去而複返,可幾秒後蘇傾傾出現在她麵前。
她姿態優雅,漫不經心地朝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南溪露出輕蔑的笑。
“看你這樣,我竟有些不忍心了。”
南溪嗓子是啞的,說不出話,隻能以眼神怒視著她。
所有恩怨,皆起於她。
蘇傾傾指尖輕輕撫上南溪的臉頰,猶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南瑜,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恨你麼?”
“同在南家長大,你是高高在上的南家名媛,而我隻能是卑微的傭人之女;我看著你學習好家世好,無數男人簇擁,可我拚了命才能得到那麼微末的一點;還有江禦庭……我好喜歡他,你偏偏要來搶我的江太太。”
“不過沒關係,反正你也活不長了,等你死了,江太太照樣是我的。”
南溪的身子一下子僵住。
無法置信地驀然抬眸……
什麼叫做她活不長了?
“怎麼,以為我撒謊?”她俯身貼在南溪耳畔,輕聲軟語如春風拂麵卻讓人顫栗至極:“我讓人在你每天的飲食和藥物中加了黃曲黴毒,知道這是什麼麼?這是一種能致癌的化學物質,算起來,你身體也應該有了變化哦?”
她昨晚腹疼如刀絞,難道就是因為這樣?
一股可怕的恐慌沿著脊背爬滿全身。
她渾身都在顫抖,目光染上強烈的恨意!
不。
她不能死!!
“還有南駿騰那個老不死的,當年我主動獻媚,結果他玩完就把我一腳踹開,你說等你死了以後,我要怎麼折磨他才好呢?弄殘還是弄啞,或者又殘又啞?想想還挺好玩的。”
“你……凶、手!”南溪憤怒慍怒,可說出來的話卻沙啞痛苦,變成了難聽的調子,句不成句。
蘇傾傾捂著嘴偷笑:“別說了,咿咿呀呀的,我又聽不懂。”
一道淩厲的光晃過眼睛,南溪在蘇傾傾離開的時候,恨意如山洪爆發,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拿起床頭的水果刀,朝蘇傾傾撲了過去!
“啊!”蘇傾傾被嚇了一跳,往旁邊側身避開。
南溪撲了空,趔趄著摔在地上,眼眶裏霧蒙蒙一片,全身都被汗濕,卻仍不死心地爬起來,決絕地繼續朝蘇傾傾刺過去……
蘇傾傾眸中掠過一抹陰狠,正打算一腳踹開南溪,可不知看到了什麼,下一瞬,她竟直衝那泛著寒光的刀刃衝了過來。
噗。
刀子落入皮肉的聲音。
南溪刺中了蘇傾傾的小腹,即便冬日大衣厚重,卻也還是滲出了鮮紅的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你們在幹什麼?!”驀地,一道殘冷無情的嗓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