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從電視裏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
她像瘋了一樣找出鑰匙去車庫取車,不顧一切橫衝直闖,她要找江禦庭,一定是他做的,是他在懲罰她傷害了蘇傾傾!
可分明那一刀是她捅的,他為什麼要報複在她爸爸身上?!
油門被南溪踩到了底,四周的高樓大廈呼嘯閃過後視鏡,她定定地望著前路,距離江禦庭的公司越來越近……
腦海中隻有江禦庭一個人!
但讓她措手不及的是,當車子即將逼近公司大門時,蘇傾傾牽著睿睿突然出現在馬路前沿。
南溪被闖進視野的一大一小嚇了一跳,心髒劇烈跳動起伏,右腳迅速去踩刹車,偏偏車速沒有絲毫變化。
她傻住,氣血直衝頭頂。
蘇傾傾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抬眸朝這邊看了過來……
認清駕駛座上的人是南溪,她恐慌地睜圓了眸子,腳下似有千斤重,挪不開半寸。
南溪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渾身都在顫抖,試探著將右腳提起再度緩慢地踩下,可是不行,一點用都沒有!
車子還是高速行駛,直挺挺的朝蘇傾傾和睿睿撞了過去!
“啊——”當車子急速駛來的那一刻,蘇傾傾心慌意亂,竟一把丟開了睿睿,自己飛快朝地上打了個滾,往另一側逃生。
南溪無法置信地望著蘇傾傾將一個不到四歲的睿睿獨自丟在馬路中央,捏著方向盤的掌心全是冷汗。
而後,她瘋狂地扭轉方向盤,雙眸凝視嚇傻了的睿睿,多麼想告訴他一句不要怕……
砰。
車頭避無可避地撞到了睿睿,然後歪斜著栽進綠化帶中。
南溪腦袋重重砸向方向盤,安全氣囊彈了出來,將她朝後彈開,額頭粘稠猩紅的血順著額角往下滑,南溪頭重腳輕,眼前一陣陣發黑……
“來人啊,救命啊!睿睿,睿睿你不要死……”車窗外,蘇傾傾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勉強拉回了南溪的思緒。
南溪跌跌撞撞地從車內下來,看著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睿睿,大腦轟一瞬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直到後來,睿睿被送進急救室,南溪才茫然地找回些許意識。
站在急救室門外的長廊上,江禦庭眼底洶湧著海嘯般的憤怒,恨不得將南溪千刀萬剮……
“南瑜,你對睿睿做了什麼?!”
南溪顫抖著聲線,一顆接著一顆的眼淚滾落,垂下了頭:“對不起。”
啪!
蘇傾傾也狠狠甩了南溪一巴掌,揪著心髒淒厲咆哮:“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睿睿他是無辜的,他才三歲半,你要怎樣就衝著我來!你為什麼要撞他,他就是我的命啊……”
南溪近乎透明的唇瓣張了張,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的。
無論蘇傾傾當時是嚇傻了還是為什麼拋下睿睿。
她開車撞了他,是事實。
“對不起。”
她不斷重複這三個字。
一想到躺在手術台上掙紮求生的睿睿,她心口就像被人挖了個洞,鮮血淋淋生不如死。
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
手術室的門在此刻開了。
一襲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睿睿怎麼樣了?”蘇傾傾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顫著手,赤紅的眼底滿是血絲。
江禦庭背脊也似被壓得有些彎,凜聲道:“周醫生,救活我兒子,無論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周醫生表情有幾許無奈:“江先生,令公子失血過多,偏偏血型也是熊貓血,你也知道,這種血型難得,醫院雖有庫存但著實不多,我擔心一會手術過程中可能會需大量……”
“那禦庭的血可以麼?”蘇傾傾忙哽咽著說。
周醫生搖了搖頭:“直係親屬不能給孩子獻血,容易導致並發症,致死率高達90%以上,最好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輸血……”
江禦庭眸色驟然陰沉,掌心扣住了南溪的手腕,推到周醫生麵前:“她也是熊貓血,抽她的!”
“南瑜不行,她不能抽!”蘇傾傾瞳孔瑟縮,聲音一瞬間變得無比尖銳,近乎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