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這一聲呐喊,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蘇傾傾指甲陷入掌心摳得血肉模糊。
她很努力保持鎮定,解釋道:“禦庭,你忘了麼?南瑜前不久才跟你獻過血,感冒高燒一直反複,如果抽他的血,萬一病情傳染給了睿睿……”
江禦庭眼底劃過一抹異色。
周醫生擰眉勸道:“感冒病毒可以再吃藥,但若是失血過多就有性命之憂!”
“我可以抽,多少都可以……”南溪急促地用力點頭,眼眶霧蒙蒙的,鼻尖也泛著紅,越是耽擱下去,睿睿的危險就越大。
“不用了,我想到我認識一個朋友,他也是熊貓血!”蘇傾傾卻突然喊道,驚慌地去掏手機:“十分鍾,最多十分鍾就能趕過來,他比南瑜健康,也比南瑜可以捐獻的血量更大……”
喃喃低語著,她匆忙撥通了電話。
南溪怔怔的站在那裏,望著提醒手術中的燈,沉默的像一座雕塑。
江禦庭垂眸瞥了眼蘇傾傾,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直到獻血的那個男人到來,自稱是蘇傾傾的遠方親戚程頤。
一袋袋的鮮血被送進手術室,所有人的心髒都高懸著。
南溪一動不動,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就像沙漏裏的流沙,走得那麼快又那麼慢。
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
周醫生從手術室出來,護士推著還在昏迷中的睿睿去往ICU。
“醫生,睿睿他……”蘇傾傾依舊紅著眼第一個上前。
周醫生解開口罩,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小少爺頭部受到嚴重撞擊,內髒也大出血,但好在如今傷情已經穩定了,熬過這幾天觀察期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辛苦你了。”江禦庭攥緊的拳心微微鬆弛。
蘇傾傾跟著睿睿的病床走,護士提醒不能驚擾了小少爺,她隻要咬著嘴掩麵痛哭,最後撲在江禦庭的懷中成了一個淚人。
獻血的程頤被抽去不少鮮血,蒼白著俊彥走了出來。
他凶狠地瞪了一眼南溪。
南溪孤獨地望著他們恩愛如漆的畫麵,心如刀割。
可她還是提起最後的力氣上前。
“江禦庭,我有話跟你說,麻煩你跟過來一下。”
江禦庭對上南溪眼底那一層薄薄的水汽,揚了揚嘴角,滿是譏誚:“如果你是想認罪求情,那你最好祈禱睿睿平安無事。”
南溪細密的睫毛抖了抖:“一碼歸一碼,我撞了睿睿,我認罪,沒有辯駁,我要說的是另外的事……”
“南瑜!”蘇傾傾一改剛才對南溪的態度,變得再度刻薄尖銳起來,狠狠地推了南溪一掌,嘶啞著嗓音吼道:“我念在當年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不想追究這件事了,你給我走,我不想看到你,睿睿也不想看到你!”
南溪原本站得太久,腿腳就僵硬著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被蘇傾傾這一掌,直接推得摔在了地上……
小腹傳來一陣細密的墜痛。
煞白著小臉,她倉皇抬眸,定定地望著江禦庭:“我父親是不是你陷害坐牢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江禦庭漆黑的眸輕掃,像俯瞰螻蟻。
南溪默默地爬起來,默默地流淚:“你總說南家欠了江家,是我爸爸毀了你的半生,可是江禦庭,你知不知道你也毀了我的半生,你痛了恨了可以傷害南家陷害我爸爸,可我的這筆債,又該去向誰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