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楚本以為能在寧偲臉上看到絕望失落或者受傷的表情,可話音落了,寧偲依舊一副沒反應的樣子,她隻是眼尾瞥過去,細聲問李楚楚:"說完了嗎?"

李楚楚意外了兩秒,在無意碰觸到李倦的視線時抖了一下,把沒說完的話識趣的吞了回去,"說完了。"

李倦伸手握住寧偲的手,掌心包裹住她的指尖,輕聲解釋:"她不是我的相親對象。"

寧偲看了李倦一眼,彎了彎眼睛,很輕地嗯了一聲。

李楚楚很詫異他們現在的舉動,她還想問點什麼,被李倦冰冷的眼神阻止了,"你最近吃的很鹹?"

"什麼?"李楚楚片刻怔忡,她不太明白李倦的意思。

李倦聲調依舊冰冷,"那你操這些淡心。我聽二叔說他在西北弄了個分公司,你這麼閑,正好去幫忙。"

一聽說西北分公司那事兒,李楚楚頭都要炸了。臉上還露出了點惶恐的神色,像是被掐住了命脈一般。她爸也就是李倦的二叔,有意讓李楚楚去鍛煉下,她就適合做個吃吃喝喝買買買的白富美,管理分公司這種事情不得叫她瘋?

趁李倦還沒徹底發作,李楚楚灰溜溜的跑開了。

沒有其他人打擾,李倦這才仔細觀察寧偲的表情,她眉目舒展,表情恬淡,一隻手支著下巴,眼尾微微下撇,視線順著薄薄的眼皮落在菜單上。

好像剛李楚楚的話並沒有對她造成影響,比起那些話此時花花綠綠的菜單更吸引寧偲的注意,這種認知讓李倦心裏有點刺痛。

李倦你了捏她的手指,他盯著她問:"你生氣嗎?"

寧偲已經選好了想吃發菜品,抬起頭跟李倦對視了一下,"我為什麼生氣?"

李倦看著她坦然直白的眼神,一時啞然。

寧偲動了動手指,她覺著李倦的手心很幹燥很燙,也很有安全感,隻是這種安全感是暫時的,不穩固的,就像他們的感情一樣。

溫暖是偷來的,是隱晦的,不被人看好的。

寧偲就傷感了這麼一笑會兒,她覺著成年了有些事情沒必要想得那麼清楚,就好比以前她花了無數個日夜,輾轉反思為什麼許暮不喜歡她。後來呢,人都差點想瘋了不也什麼都沒想出來。

李倦垂下視線,揉搓著她的指尖。語調冷了幾分,"薑沉魚是我們院長的女兒,上次吃飯我和你提前說過,院長跟我父母關係好,兩家一起吃個便飯,不是相親。"

寧偲突然想到在醫院聽見小護士說薑醫生,原來就是薑沉魚啊,當時沒看到正麵,今晚見著,果然還挺漂亮,讓人驚豔。

"嗯。"寧偲說:"我知道。"

李倦說:"那會兒我媽聽說她沒對象,確實想撮合,但是吃飯之前我就告訴我媽我有喜歡的人,正在追,剛好薑沉魚也跟我坦白,她也有交往對象了還沒來得及告訴父母,所以那晚父母也根本沒提這件事情。李楚楚純粹就是胡說。"

寧偲見他皺起了眉頭,反手抓他的手腕,撫摸著他的腕骨,說:"我沒有誤會。"

李倦的眉頭皺得更緊。沉默地看著她。

寧偲低聲問:"怎麼了?"

李倦說:"你就不吃醋?"

寧偲的心像是被撥了一下,重重的晃動著,很快也很難受。

她笑了笑,摸了摸李倦的手背,伸手腿平他蹙在一起的眉心:"我吃醋啊,但是我剛忍住了罵李楚楚。關鍵是不能給我們李大醫生丟臉。"

她揚起小臉,臉上表情認真,眼睛裏閃著薄光,見李倦的表情鬆動,她眨了眨眼,問他:"沉魚是吧?名字還挺好聽,你也這麼叫她?"

李倦反駁:"我一直都叫她薑醫生。"

寧偲皺了皺臉,顯然不信,"是嗎?剛見麵就叫薑醫生?我怎麼聽說還是你師妹?"

李倦被她說的沒辦法了,女人心海底針,果然表麵風平浪靜,暗地裏早已經浪潮洶湧了,不過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她問多少都樂意聽,也樂意解釋。

李倦低頭笑了下,他抓過寧偲的手腕,吻了吻掌心,偏頭輕輕吻在了手腕上。

他揚起視線看寧偲,"阿偲,吻痕呢,消了嗎?"

寧偲的心再次的抖了一下,她縮回手藏在桌子下,"沒消失呢,你不許催我。"

其實消失的快差不多了,隻是上麵覆蓋了一層文身,不好辨認罷了,等過段時間她在回去上個色。

李倦習慣了寧偲耍賴,他伸手揉了揉寧偲的耳垂,"不催你。但也不能讓我等急了。"

寧偲的耳根都被揉紅了,她覺著李倦這個動作過於色氣,但對方做的坦坦蕩蕩,顯得她自己想歪了,小聲嘟噥:"你還急?"

李倦壓低了聲音說:"很急,急得不行了。"

寧偲小聲嘟噥了一句:"明明都已經幫你……"後麵的話,她沒臉說。

聲音雖然不大。還是被李倦聽了個清楚,他如實回答,"我那是望梅止渴。"

得了,寧偲感覺李倦說起這些事情麵不紅心不跳,她甘拜下風。

吃過飯,寧偲上了車,李倦問:"回我那兒?"

寧偲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下午在休息室的情形,立馬拒絕道:"我回家,好幾天沒回去了,接下來幾天可能都住工作室,我回去拿點換洗衣物。"

李倦緩慢啟動車子,"我家離你工作室近,我可以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寧偲忽然一笑,"李醫生這是在邀請我同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