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燭火晃蕩著, 琳琅在一旁執筆練字, 蕭揚桌前放著嚴岬送來的消息, 一手輕扣桌, 道:“你確定當日那三個動你家的人,是連成?”
琳琅手下一拋, 筆扔在一旁,往椅子上一靠, 休息,揉揉手腕道:“我得罪的人隻有何夫人跟連家。”
“萬一那三人隻是隨便挑了一個呢?”
琳琅仰著腦袋,活動筋骨:“不可能, 就算是喪家犬, 那也是隻挑肥肉, 不挑瘦的。否則,就是丟了九連的臉麵。”
蕭揚:“……”
一群作奸犯科的,榮譽感還這麼強?
“退一步說, 那三人真淪落到隨便什麼都吃的地步,會特地埋伏進一小捕快家裏,還下藥?”
蕭揚沉思, 的確不可能,不過……他看向桌上的資料, 開口道:“嚴岬發現那送飯的獄足一點事。”
“嗯?”
“那送飯獄足是新任刑部尚書魏酌的一遠方表親,昔日收留過無家可歸的魏酌。”蕭揚起身,走到桌後, 一把將癱死在椅子上的人拽起。
琳琅掙紮了下,“什麼意思?”
手上被塞了支筆,還萬分細心的給沾好墨了。
“事發當日,那獄足家裏妻子正好生下一男娃,魏酌親自去的地牢給他報喜,也就說了句話的功夫,穿的又是便裝,地牢裏的獄足也就沒放心上。”蕭揚站在後方,以防人又趁機躺回去,手從人背後伸出,給她鋪好紙。
“而此次,連成因為此事受牽連降職,他又升了上去,所以你們懷疑,他才是主謀?”琳琅無奈的繼續提筆練字,這麼首小詩,她真心練吐了。
蕭揚點了點頭。
琳琅:“那查一下,如果是他真認為自己才是主謀,那我做了你王妃,他肯定怕你特別關注這事。”說完,順帶感慨了下:“總算有人覺得你是寵我的。”
蕭揚:“……”
“你覺得今天的事,是他做的?”
“如果我意外身亡,你八成沒空查那事,忙著操辦我的喪事,等忙完,他替罪羊都找好了。”
蕭揚頓了下:“所以……你打算?”
琳琅轉身將筆塞進蕭揚手裏,鄭重著,仿若大無畏的要犧牲自己道:“我大晚上回去找我爹,然後你們暗中跟著。”
手上的筆重量輕輕的,墨汁很不客氣的再次沾上他衣袖……
蕭揚嘴角一抽:“你是借口不想練,對吧?”
琳琅:“……”
“大晚上,作奸犯科最佳時間。”她說的是事實,雖然私心夾帶……
蕭揚無話可說,她經驗豐富,她永遠有理。
漆黑小路上,一側毫不知情的丫鬟被拉出來給她掌燈,不然大晚上一王妃獨自走著,太詭異。
丫鬟左右看了看,烏漆嘛黑的,走的還不是大道:“王妃,我們出來做什麼?還偷偷摸摸出來。”
琳琅抽出手帕,眼眶立馬通紅,她哭了,哭的速度大有進步。
“王妃?您怎麼了?哪不舒服?”小丫鬟嚇得軟軟聲音發著顫。
“王爺……凶我。”她哽咽著,仿佛受盡了萬千委屈。
小丫鬟:“……”
頭一次聽聞,哪家王妃被凶,就大晚上離家出走的,況且,兩人不是如膠似漆嗎?她們每天早上去服侍,王妃永遠一副她被摧殘的快死的樣子,前兩日,能明顯感覺到王爺有點疲憊,時不時的揉揉肩膀。
雖然,床鋪依舊幹幹淨淨,畢竟地上偶爾有泥的存在,就是那樣子被擦過一遍了,但是個人都知道,兩人大晚上的忙著小世子的降生。
唯一好奇的就是……兩個人大晚上的到底去哪了?眾人心中隱隱有答案,所以,每當夜幕降臨,蕭揚的屋子熄了燈,一眾下人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一幹巡邏護衛,巡的額前汗水直冒,深怕碰到不該碰的。
實際上……
寧琳琅嫌棄那椅子太難睡,偷偷準備了三把鐵鍬,每晚拉著蕭揚,王六挖地道,準備通向蕭揚的書房……
“王妃,我們回去吧,大晚上的,真的很危險!”小丫鬟看了眼拐角處貌似躺了個人影,趕忙微微側身,攔住人。
琳琅點了點頭,前方角落那人,醉的樣子有點僵硬,道:“回……回去吧……”
兩人轉身急急忙忙往回走,躺著的醉漢立馬起身,三兩步追了過去,小巧的匕首袖中出來,烏雲遮月,匕首高高舉起,就要落下,丫鬟立馬嚇暈,琳琅一個轉身左手抱住丫鬟,右手握住,手下一擰,匕首掉落,探出的左手接住,一氣嗬成。
醉漢:“……”
琳琅回過神,看了眼手上的東西,震驚了下,立馬抬手給人塞了回去,萬分歉意道:“不好意思,下意識的,還你。”
醉漢愣了下,隨即被氣到了,有種自己被侮辱的感覺,匕首又快又狠的就要刺過去,蕭揚一把拽回人,腳下利落一踢,醉漢翻到在地,爬起身來,就要跑,裴七帶著人堵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