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的人看著底下跪著的三人, 咬唇的咬唇, 驚慌的驚慌, 一身傲骨的還能瞪你兩眼, 哂笑了下。

馬煬兒捧著杯茶, 嘴角翹著,輕抿了一口, 重重放下,剛準備發問, 門口,蕭揚大步邁入,一身玄衣趁得人越發……好看。

她震驚了下, 隨即站起來, 不自在的笑著:“寧公子, 怎麼突然過來了?”

馬家借他處理私事,順帶以絕後患,這種事, 外人不便在場的,所以,門口守著的都在做什麼?

蕭揚不理人, 黑著張臉,滿腔怒氣化成凍死人不償命的眼神, 直射地上三人,地上三個打了個哆嗦。

他徑直坐到主座,一旁馬煬兒愣了下, 趙謙想提醒下這是馬家地盤,看到那表情,全咽了回去。

蕭揚十指相扣於胸前,清清冷冷的聲音不容置喙:“說!誰放的火?”

馬煬兒:“……”

這好像是她該問的話。

地上三個懵了下,突然有種他們是落到蕭揚手裏,而不是落在馬家的感覺?

驚慌的那個,膽子最小,立馬磕頭,“砰砰”作響:“大人,不是小人啊!小人一直在睡覺!”

琳琅:“……”

趙謙:“……”

不愧是京中堪稱活閻王的豫親王,身邊沒有一個士兵,僅憑一句話就嚇得人直接喊出“大人”二字。

馬煬兒揮了揮手,一旁管家趴過來,輕聲道:“據查的資料來看,是京中湘郡王府家的公子,出門化名為寧揚,身上並無官職。”

馬煬兒跟著管家,齊齊鄙視了下地上那個快哭的,還未有官職的人,一個郡王之子就能被嚇成這樣。

這個要是豫親王的人,那豫親王可能眼瞎了。

蕭揚看向最邊上那個,一席白衣,被綁來的過程,變的亂糟糟的,渾身上下,強撐著一身傲骨。

他道:“士可殺,不可辱!無憑無據,休想屈打成招!”

蕭揚聽著,眼眸微抬,薄唇輕起:“不可辱?可殺?”

“那就殺了吧。”

輕飄飄一句話飄出來,風再吹過大堂,瞬間一片靜寂。

趙謙看向寧琳琅,死命的看,用眼神問著她,你到底幹嘛了?

琳琅嘴巴張了張,又咽了咽口水,心驚肉跳。都氣得草菅人命了?她垂頭,看腳尖。

趙謙一口氣上不來,倒是給他解個惑啊!

馬煬兒傻眼了,她爹一直說她投錯胎了,下手又快又狠,處事果決,如果是男兒身,絕對是光耀門楣的不二人選。

現在……

她看了眼坐了她位置的人……

她解決人,好歹也會找個借口,這個之前看著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難道是個比她還狠的?連個名目都不給。

“下一個。”蕭揚不耐煩的翹了翹桌,高傲公子立馬從驚嚇中回過神,怒道:“你在草菅人命!有沒有王法!”

“王法?”蕭揚嘲諷的笑了下,“你死了以後,自然有相應的王法給你。”

人嚇傻了,估摸著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蠻橫的。

琳琅聽著嘴角抽了下,如果她沒記錯,這話她以前曾說過,她燒了白三哲的地盤,一腳踩在那來找麻煩的小頭頭身上,道:“名目?揍完你後,老子自會給相應的名目,你家老白要是覺得名目不好,歡迎隨時來攻打。”

罪孽啊罪孽,她那麼早就帶壞小棉羊了。

“你……你……”嚇傻的人吐出兩個字,見著蕭揚真的已經打算問下一個,趕忙丟下那身傲骨,冷著張臉道,“不是我,昨晚我拉肚子了,不信去茅房看!”

一屋子的人:“……”

這才是不打算說的原因?還有,誰會去看啊……

蕭揚淡淡的瞥了眼,所以,他才最不喜歡審問,一個個的,橫豎最後都會講真話,非要給你表下絕不妥協的骨氣。

他看向最後一個,隻見這個咬唇咬到快咬破的人,忽的眼神清明,勝利在望。

他仰頭,滿身氣勢:“本公子可是豫親王的人!你們敢動本公子一下試試!”

馬家的眼睛亮了下。

蕭揚手上敲著的食指忽的停了下,嘴角冷笑著,食指又一下一下扣著桌:“哦?豫親王的人?”

寧琳琅跟趙謙齊齊打了個哆嗦,同情的看了眼人。

那人估計剛自己走出家門或者真有什麼靠山,簡直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挺直腰杆著道:“自然!豫親王妃是我寧家女!”

那聲音擲地有聲,眼神睥睨眾生,就差沒拿鼻孔看人。

前一刻覺得人在找死的琳琅傻了,雙眸瞬間大睜,這他丫的誰啊?

她僵著腦袋轉了下,一側的人衝她陰森森的笑了下。

琳琅:“……”

她真不認識啊……

“你說,你是豫親王妃的親戚?”蕭揚一手撐著個腦袋,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

趙謙默默的往旁邊退了兩步,順帶又分了點同情給一旁呆若木雞的人。

親戚這東西,可好可壞,若同族爭氣,就能給你的前途一大助力,要是不爭氣,再高的位置,再大的權利,也能立馬把你拉下來,當然什麼時候下來,得看龍椅上那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