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不好了!”一小弟忽然衝過來, 打破那詭異畫麵。
“嗯?連成跑了?”琳琅立馬直起身, 小弟搖了搖頭, 麵色為難:“不是……是死了……”
“啊?”琳琅愣了, 蕭揚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個……還有……那個……也死了……”
寧琳琅腦袋轟的一下,懵了……
還有誰死了?
她連滾帶爬的起來, 蕭揚想扶著人,人已經倉皇跑了過去, 慌亂,不堪。
門內,連成瞪大著雙眸一動不動的, 身側躺了個人, 胸前一金釵熠熠生輝, 她一臉祥和。
寧琳琅笑了,一手扶上額頭,靠在門上, 笑了,她還是選擇了連成,無論他做了多少肮髒事, 她還是選擇給他留了最後的體麵,不讓他上刑場, 不讓他被人指指點點。
那徐璐笙,她呢?她又算什麼?
兒時那點記憶難道都是她想象的?從來不曾有人輕捏著她的臉溫柔的笑著,從來不曾有人晚上哄著她睡覺, 或者也從來不曾有人因她貪玩生病而怒過?
“林琅!”身後,那帶著恨意的聲音傳來,她轉頭衝著人笑了下,冷冷的,嗜血一樣的:“蕭若穀?”
蕭若穀瞪著人,死死的瞪著,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眼神,刻在骨子裏,一天都不曾忘掉。
“咦?怎麼全齊了?本來隻想帶著這家夥逃的。”大黑肩上扛著渾身虛軟的白蕪坐在牆頭,笑著道。
琳琅往上看了眼,眼神銳利。
大黑:“老大,別這麼看這我,你們兩個離家出來玩那麼久,我總得來接你們回去。”
“琳琅!”蕭揚慌了下,寧琳琅一個眼神遞給離蕭揚最近的人,那人立馬一把刀架在了蕭揚的脖子上。
她道:“蕭若穀,放我們走,否則,豫親王的性命,我可不保證!”
她一步步走到蕭揚身側,輕聲著:“合離書我早就寫好了,在書房第一層架子第三本書裏!”
“還有,連成說的那些話,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誰可以讓他東山再起!”
“琳琅!”蕭揚一手死死的拽著,寧琳琅猛的一甩袖,甩開那隻手,轉身對著蕭若穀,依舊是當初那個君臨山賊的九江匪首林琅,她冷聲道:“放,還是不放!”
蕭若穀紅著雙眼看著大黑從牆上跳下,背上那人一言不發,他狠狠道:“如果本王不放呢!”
李府的家丁站在他身後,手上棍棒握得不太穩當。
琳琅嗤笑了下:“你覺得憑你身後這幫隻會殺豬宰雞的家丁,能攔得住我們這幫從小打殺長大的?”
蕭若穀死咬著牙,不鬆口:“本王府外還有精兵!”
琳琅掏出匕首,手下晃著,善意的提醒著人:“您是不是忘了,外麵的都是些什麼人?對了,朔和帝也在吧?”
“慶安王覺得自己擔得起外麵那些人受一絲一毫的損傷?”人笑著,肆意,拿捏人軟勒,她用的很順手。
蕭若穀仿佛又看到當年,某人囂張的站在他陣前,單槍匹馬的,在馬上,陽光下,笑的肆意妄為,一手扶著額頭,頭仰著天,道:“王爺確定要攻打?不過,後果記得自負啊。小人會給您三次退兵的機會的。”
當年他退了。
現在……
“放人!”他吼著,第二次正式交鋒,他還是輸了,一雙眼血絲充滿,死死的瞪著人。
寧琳琅帶著人,跟著大黑,從李府後門走出。蕭揚脖子上的刀被放了下來,他一手死死的拽著人,像是要把那手腕捏斷。
“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哪句?”林琅笑著,淡漠疏離,跟那時候,她站在山頂,對他笑的一模一樣。
“本王說過,從娶你那刻開始,就沒想過……”
“砰”的一聲,身後大黑手刀下來,蕭揚倒了下來,琳琅趕忙接住,瞪了眼人。
大黑無奈著:“再說下去,我們可能跑不了了。”
琳琅放下人,小綿羊幾縷發絲垂下,顯得那臉萬分惹人憐愛。她捏了捏,又捏了捏,最後,起身,道:“走吧。”
至少要把他們送出去,至於之後,她要去哪,她也不知道了……
一行人藏進被封的連家,這兩日,城門戒備。
連成與其夫人雙雙死於李家後宅的消息傳出,滿朝震驚,連家二女連湘長跪於宮門口,為其父喊冤:“狀告豫親王蕭揚,為保其王妃,陷害其父親至死。”
彼時,蕭若穀帶著大批人馬,挨家挨戶搜索九連罪犯。
滿朝信了大半,各種關於豫親王的彈劾跟長了翅膀一樣的飛到朔和帝案前。
“蕭揚,朕讓你休妻!你到底聽懂了沒!”如山高的奏折,猛的被他推倒在地,四處散落。
蕭揚看著地上打開的奏折,言辭懇切,振振有詞,巴不得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自從下決心隻聽命於一人的時候,早就預料到這結果,一旦他踏錯一步,他麵臨的就會是百官齊心協力致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