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繼續前行一公裏,幾近峰頂,道路也隨之消失了。“哥哥,看來我們隻能步行了!”香香說著,把車停穩。於千葉搖著輪椅,從車門的斜坡處緩緩而下。山頂之上,樹林稀疏,亂石之中覆蓋著一大片草地,漸漸枯黃的衰草中點綴著幾束青翠的綠葉。身在高處,陣陣寒意襲來,香香很貼心地拿來一個毛毯蓋在他的腿上。
“按照小海的描述,應該是在主峰的西側。”於千葉說著向遠處一指。香香點點頭,推著輪椅向西邊行進。雖然是亂石之中,他的輪椅輪子寬大,前行並不艱難。走了不過百米,已經到懸崖的邊緣。
屹立在眾山之巔,獵獵的山風撫過臉龐,低頭看就是萬丈深淵,雲霧繚繞,仿佛置身於仙境。於千葉從懷中掏出一幅眼鏡,在眼前比劃了一下。這個眼鏡很奇怪,沒有鏡片,鏡身是古銅色的,上麵有綠綠的斑斑鏽跡。
“這是慕容世家的法器叫做‘還原鏡’,透過它可以看破一切幻象。無論是陣法、還是幻術,都可以破解。如果加上陰陽鏡片,還可以看見世間飄蕩的靈魂!”他說完將眼鏡交給香香。香香並未遲疑,戴上眼鏡,象她這樣一個大美女,戴上這樣一個古怪的眼鏡,樣子十分滑稽可笑。而她下一步的動作更上出人意料。她慢慢地推著輪椅,小心翼翼,竟然從懸崖上走了出去。薛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奇怪的是兩人並沒有掉下去,而是懸停在懸崖的邊緣。他們的腳下好像有一座看不見的橋。薛融忽然想起了那漫步雲中的仙人,哇,原來那個傳說是真的!
香香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來。“我恐高啊!”她嘴上說著,可還是努力克服心裏的恐懼,小心地邁上那座看不見的橋。為了保險期間,她整個人都貼了過去,而且還緊緊抓住香香的衣襟。
“喂,美人,不用這麼誇張吧!”香香說笑著,還用手輕撫過她的臉龐,十分親昵。三人緩緩前行,身旁就是團團的雲霧,白如雪,輕如棉絮。薛融忍不住伸出手,想把雲握在手中,然而一抓之下雲就從指縫間散去了。
“難道我是在做夢嗎?”薛融忍不住自言自語。
前麵的雲更厚了,就像一堵牆擋住去路。裏麵忽然傳來一聲悠揚的男中音:“高人請止步!雲夢山莊曆來與世隔絕,不便接待貴客,請回吧!”
“我此次前來並無惡意,隻是有些疑惑想尋求答案!”於千葉提高嗓音說道。
“抱歉,我們上官世家好幾百年不與外人來往,高人還是請回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我並非外人,我與你祖上上官一弘頗有交情!”於老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的絹布遞了過去,從雲牆中伸出一隻手接住。“上官世家的陣法從不外傳。這幅仙弈陣法是上官一弘親手繪製傳授與我,是我倆當年對弈時所使用。你一看自然知道真偽!”
雲牆後的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雲牆像自動門一樣移向一邊,眼前豁然開朗,露出一個古香古色的庭院。中式紅牆碧瓦、琉璃彩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門前站立一個老者,紅麵長髯,穿著一身淡青的唐裝,上麵繡著一條金色的盤龍,栩栩如生。
老者走上前拱手說道:“想不到先生這麼年輕就有如此高明的手段!真是佩服之極!請到莊內說話。”
薛融跟在眾人後麵,四處觀察這個庭院,目不暇接。她不覺想起《聊齋誌異》裏的故事,“難道這是狐狸精變出來的?”
幾人來到正廳裏坐下,裏麵還是古老的八仙桌和四方椅。眾人坐好後,有人奉上香茶。薛融用手撫摸椅子的扶手,光滑細膩,猜想著是什麼木料,心想這古董要是上了《鑒寶》肯定能估個好價錢。
“老朽是上官世家第75代家主上官平意。我剛才看了仙弈陣法,正是我先祖上官一弘的手跡。可是我心存疑惑,我家祖上幾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而先生年紀輕輕,怎麼會和家祖交好呢?”
“我哥哥是靈魂寄居者!”香香在一旁插嘴說道。
薛融頭一次聽到‘靈魂寄居者’這幾個字,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東。而那老者聽聞卻大吃一驚,急忙站起身,雙手作揖說道:“我隻聽祖上曾經說過世上有這等異人,靈魂不死,可以從一個身體轉移到另一個身。今天見到先生這樣的奇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於千葉微笑著擺手,“想當年我於千葉和一弘先生遊遍名山大川,一起對弈品茶,是何等快哉!一轉眼物是人非,可歎可歎啊!”
兩人又寒暄片刻,於千葉這才引入正題,“上官世家也是盛極一時的降魔世家,不知為何隱居在此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