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念玉(2 / 2)

每日清晨,珠玉總要親自下廚,為他熬參粥,還不忘叮囑道:“現在是法器的關鍵時刻,夫君千萬別累壞了身子!”

如此溫柔的關懷,讓慕容陽的內心在愧疚的泥淖裏痛苦掙紮。

從臥房出來,他神情有些恍惚。穿過回廊,前麵的假山流水叮咚。他停下腳步,望著小池裏歡快的魚兒,想借機平複一下心情。

管家慕容樸從遠處快步走來,見四下無人,低聲稟告道:“家主,我聽樂離說,三天前,嶽師兄忽然對格格出手,兩人打得不可開交。”

慕容陽小吃一驚,急忙追問:“可曾有人受傷!”

“那倒沒有。可是我在想為什麼格格象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她至少應該向家主興師問罪才是!以她的性格不會這樣輕易作罷,難道她另有陰謀?”

慕容陽也點頭同意,“格格曆來恩怨分明,有仇必報。她這樣沉默下去,不符合常理!告訴弟子們要關注她的動向,一定要小心!”

慕容樸連連點點稱是。家主話題一轉問道:“這幾日怎麼不見嶽師兄的影子!”

提到嶽重威,管家一臉的不屑。“嶽師兄天天沉溺於春香閣的溫柔鄉,哪裏還有時間管山莊的事情?”話一出口,他忽然重重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真是人老不中用!剛剛嶽師兄還讓人給家主捎來一封信。”說完趕忙把信呈上來。

慕容陽打開信,見上麵隻有草草幾個字,貌似一個地址。他臉色忽然一變,吩咐管家:“立刻召集二十名弟子,隨我一起下山!”

興隆鎮蘆花巷,一座普通的宅院。

在旁邊的胡同裏停著一頂青衣小轎,轎簾低垂,四名轎夫或站或坐,慵懶欲睡。忽然,從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慕容樸匆匆走過來,對著轎簾輕聲說道:“二十名弟子已經包圍了這座院子,院中之人插翅難飛!”

“光天化日,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轎裏傳出慕容陽的聲音。

“家主放心,我已經交待過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作出擾民的事情!”

慕容陽挑簾下了小轎,徑直向那戶人家的大門走去。朱門虛掩,門環上綠鏽斑斑。他稍一猶豫,輕推門走了進去。小院清幽,一條青石小徑直通後院,旁邊有幾株君子蘭吐露芬芳。花叢旁邊,有一人白衣長袖,從容而立。

“大哥?怎麼是你?”慕容陽有些吃驚。

嶽重威淺淺一笑,“我每天夜裏用‘飛眼’四處探尋,發現這座院子有異常。通知你的時候,我已經先行探察過了!”

“如何?”慕容陽急忙追問。

嶽重威兩手一攤,說道:“我這人毛糙的很,最不善長這樣的細活,所以什麼也沒有發現!”

管家滿臉不高興,小聲嘟囔道:“既然無事,為何搞得我們這樣興師動眾?”

“來都來了,你帶人去仔細探察一遍!”慕容陽吩咐道。管家沉著臉,帶了幾名弟子進了廳房。一小會時間,有人飛跑來報告:“家主,發現密室!”

慕容陽等人站在兩口棺材的前麵,臉色凝重。管家指揮弟子們打開第一口棺材,有人忍不住驚呼:“是憐香!”之後大家交頭接耳,紛紛猜測憐香的死因。慕容陽看到憐香的屍身,心中哀歎,擔心珠玉又要因此痛徹心扉了。

管家陰沉著臉,吩咐眾人打開另一口棺材,立刻傳來一陣驚呼聲:“是郭師兄!”慕容陽大吃一驚,分開眾人,棺材裏躺的正是與自己關係莫逆,生死兄弟郭晉。

弟子中有和郭晉要好的,已經忍不住低聲抽泣。管家鐵青著臉,低聲喝斥:“一個家族的棄徒有什麼好傷心的!”

嶽重威走上前,仔細檢查兩具屍體,“已經死去多日了,因為有人給他們貫注了法力和精魄,所以屍身不腐!”

慕容陽的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他努力使自己平靜,理清思緒。“這就可以解釋鎮中出現的吸食人精魄事件了!可是,既然已經殺了他們,為什麼還要費力保住他們的屍身呢?”

“這一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人殺死郭晉和憐香。暗影符也極有可能落在他的手裏!這個人到底是誰呢?”嶽重威說著,眉頭緊蹙,陷入少有的苦思冥想。

慕容陽歎了口氣,“當誤之急,隻能將二人葬了。他們生不能成夫妻,但願死後能長長久久在一起!”

管家在一旁輕聲說道:“按照慕容家的慣例,他二人死因不名,應該進行火葬。家主意下如何?”

慕容陽心中難過,點點頭,揮手讓他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