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檸心疼得要命,數不清多回想自己克服,或者離他遠點,哭過鬧過,都被他不拉回來,變本加厲慣著。
作什麼的,她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好在孕反持續的並不長,她被哥哥嬌養得也好,半個多月逐漸恢複,開始正常飲食睡眠,也基本不會再吐,反而食欲增加,掉下去的肉又勻稱長回來,薄時予眼底沉鬱的血才慢慢散了點。
他問她:“寶寶,後悔嗎。”
沈禾檸無論是不是在受苦,都安然地搖頭:“從來沒有過。”
兩個月時候非常重要的一次超聲檢查,是薄時予親手給沈禾檸做的,沈禾檸躺在床上,手攥著床沿,撒著嬌催促:“薄醫生,你快點——”
薄時予的手停在她白淨的小腹上,俯下身吻她臉頰:“恭喜我們,得償所願。”
沈禾檸眼都是滿溢的星光,她跟哥哥的孩子,無論男生女生她都喜歡,但也會有種小小的私心,如果是女孩子,是不是更體貼甜萌地去溫暖他,也讓他沒有那麼重的危機感。
她想讓他幸福,任何失落都不要再有。
而哥哥當初的回答是:“如果是女兒,我做個相對溫柔的父親,如果是兒子,那也許——”
也許兩歲洗碗歲搬磚,要自己努力長大才爭取到家庭地位了。
沈禾檸不懂檢查儀的屏幕,但也努力地盯著,失笑著抱住薄時予:“哥,我知你一定喜歡女孩子,一個最讓你心軟的,複刻的小檸檸——”
他抵在她溫熱的頸邊:“最讓我心軟的隻有你,檸檸是檸檸,沒有任何人複刻,女兒也不例外。”
沈禾檸除了最初的孕反,整個孕期都過得很輕鬆愉快,老公愛她愛得要死,又是整個產科高度認證的專業,她被照顧得過於到位,導致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各種痛苦都沒怎麼體驗到。
生產當,沈禾檸原本不想讓哥哥進產房,再怎麼打無痛,也難免折磨受罪,實在不忍心給他親眼到。
但薄時予在這件事上斬釘截鐵,他把她白軟的手攥得發疼,凝視她問:“沈禾檸,你還記不記得,我不打麻,被綁著束縛帶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沈禾檸忽然淚如雨下:“是我陪你過來的。”
他唇邊這才有了一點弧度,知她答應了,彎腰親她的唇:“乖。”
沈禾檸產程很快,隔壁產房隱約還聽到哭喊聲,她這個後進來的已經順利讓小家夥來到人世。
她全程是清醒的,他一直守在身邊,直到聽到孩子稚嫩的哭聲,她繃著的力氣才放鬆,眼淚流到哥哥的手上。
她猜她現在又狼狽又蒼白,醜死了。
可是她女兒好美。
哪怕剛出生,還紅紅的發皺,也出精致輪廓了。
被醫生抱著靠近她跟哥哥的時候,小家夥乖巧止了哭聲,矜持蹬了蹬肉乎乎的小腿兒。
因為是冬出生,今早上又下了場大雪,在進產房之前,沈禾檸跟哥哥商量了女兒的名。
“想跟雪有關,純白無瑕的,可又都顯得太冷了——”
他那時笑著撫她頭發:“那叫小糖霜。”
沈禾檸在薄時予臂彎著小小的女兒,驕傲哽咽:“我們小糖霜,絕對是全世界最甜的小姑娘。”
薄時予撫著她汗濕的額頭,在她含淚的眼角反複輕吻,他嗓子沙礫遍布,艱澀地撈出聲音,沉啞反對。
“我不同意。”
“她最多第二名。”
“她的媽媽,才是全世界最甜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