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允撇著嘴,想要反駁回去,卻又想起羅柔柔的那些話,最終梗在咽喉還是沒說出口。
“剛剛那氣勢學的誰?”盛凱鋒故意挖苦。
葉梓允一怔,旋即強顏歡笑,“學的你啊,不像?”
盛凱鋒撇著嘴沒說話。
“我被綁架的時候,也是想著你,才冷靜下來的。”
盛凱鋒眸仁一動,眼底閃過一瞬的波瀾,卻也隻是短暫的刹那,轉瞬恢複平靜。
葉梓允卻突然意識到這句話逾越太多,臉上紅暈更深,立刻背轉身在病床邊坐下。片刻後卻又神色黯然,似有千言萬語訴說,到頭來隻化作了一句話,“我……都知道了。”
原本知道自己被懷疑是殺人犯的時候,她考慮更多的是自己。可現在,當盛凱鋒站在她麵前,葉梓允擔心的,卻是他是不是也認為是自己殺了人?他是不是和那群警察一樣,把她關在這裏隻因為她是凶手?
就連盛世集團也被她牽連,以盛凱鋒的脾氣,現在他肯定恨透了自己。
即便這麼恨她,剛才在葉鶴正和羅柔柔麵前,他居然還能表現出滿不在乎。
葉梓允苦笑,事到如今,哪怕是殺沒殺人這種關乎生命的大事,她在乎的,竟然隻是盛凱鋒對她的看法。而盛凱鋒在意的,也永遠隻是盛家的聲譽和財產。她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一頭往坑裏麵跳呢?
葉梓允越想越是煩悶和不安,零星半點的期待都被她掐滅,也就越發不知所措。
盛凱鋒站在她麵前一兩步遠的距離,沉默,隻盯著她擱在大腿上摳著指甲的雙手。
這雙手,沾滿了另一個男人的鮮血。
這雙白皙如玉的手……
盛凱鋒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病房裏安靜得隻能聽見加濕器的聲音,緩慢細膩。
就像,此刻微風拂起她垂在臉側的一縷青絲。盛凱鋒忍不住心中想要替她把頭發別在耳後的衝動,抿了抿嘴唇,快步走向窗口,眺望著雨後蕭索冷清的後花園。
“我知道凶手不是你。”
淡漠的一句話,輕輕掠過葉梓允的耳邊,一時間,她甚至懷疑盛凱鋒在和別人說話。
“你……你相信我?”葉梓允激動地轉身望著他修長的背影,雙眸熠熠生輝。
盛凱鋒挑眉,瞟了眼她的表情,隻覺得好笑,“我可不是門口那幫愚蠢的家夥。”
“你真的相信我?你……你為什麼相信我?”
“就憑你也能殺人?”輕佻的語氣裏滿是鄙視。
葉梓允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我可不打算侮辱自己的智商來做無罪辯護。”
盛凱鋒看向她,葉梓允又轉過身低垂著頭,背影說不盡的無奈。
他撇著嘴角,又看向窗外,“那天到底怎麼回事?”
葉梓允深吸一口氣,片刻,才將那天在一品居遇見徐曄,直到最後她逃出木屋,結果遇上另一幫家夥的事,全部告訴了盛凱鋒,“我最後的記憶就是那輛吉普車。它停在草地裏,雨太大,我看不清什麼顏色也看不清車牌。車燈照在我的身上,我幾乎睜不開眼。隻能隱隱約約看見車上有人走下來。”
“多少個?”
“嗯……”葉梓允搖了搖頭,“好像有很多人,我看不清。但他們朝我走來時,我意識到不妙,扔掉雨傘轉身就跑,但他們的速度比我快,我很快被他們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