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透圖書館主體建築的玻璃窗,暈染開一片暖色的光芒。
紀離就站在這片光芒之中,他就像是童話故事裏才有的王子,也像是古代世界裏才有的書香公子,溫文爾雅。
陽光從他亞麻色的短發上傾瀉而下,隱隱泛著金色的光澤。
映著身後的白牆,走廊的拐角突出了白牆的立體感,也愈發顯得他影子的修長。
紀離身上穿著一件休閑的黑色針織衫,充滿了學院風的氣息,在他銀邊的眼鏡架襯托下,更顯得儒雅彬彬。圓形鏡片後的那雙狹長眼睛,認真專注,沉迷在智慧的海洋裏,好像已經從周圍的環境裏超脫而出。
他胳膊肘靠著窗台,手上捧著一本又厚又大的舊書,書脊和封麵磨損得很嚴重,隨著他翻頁的動作還有粒粒塵埃漂浮空中,書也已經看了一半多。
而他的手白皙修長,很少有男人能擁有他這樣的手,有著男人骨節分明的硬朗,又有女人陰柔唯美的韻味,這雙手不知道要折煞多少人。
葉梓允收回視線,即便如此,她還是不願和紀離有任何交流。
她站起身,捧起身旁的書,自認倒黴想要重新換個地方,可書卻很不給她麵子,嘩啦啦地落了一地,淩亂地壓在遍地的梧桐落葉上。這一動靜,正好引起了紀離的注意。
他微眯著眼,完全一眼認出了眼前這個紮馬尾的女孩就是葉梓允。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紀離合上書,拎起地上的琴盒,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這麼巧,你也在這裏。”
葉梓允拾起地上的書拍了拍泥土,背對著紀離長歎了口氣,“我認為我現在的行蹤不需要向檢察院彙報吧?”
“當然。”紀離在葉梓允對麵的長椅上放下書和琴盒,調了調它們在長椅上的位置,確保放得周正,又看向身後的女孩,“我剛來,你就要走?”
葉梓允甩動著充滿活力的馬尾,一雙在太陽下透亮如貓眼的眼睛,直直瞪著他,“誰說的?你來了我幹嘛要走?難道你認為我在怕你嗎?笑話!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愛在這裏,就在這裏!”
紀離笑得含蓄,禮貌性的微微頷首,紳士的欠身示意葉梓允入座。
她雖然極不情願麵對紀離,但卻更不願被人誤會成躲著他。
葉梓允也隻得坐下,雙腿交疊,隨手翻開一本書,不再理睬。
陽光穿透梧桐葉灑下細碎斑駁的光點,正好落在她的身上,神聖得有種不易接近的疏離感。徐徐的秋風撩起她俏皮的馬尾,發質柔軟順滑。紅潤水嫩的肌膚幾乎吹彈可破,臉上絲毫沒有化妝的痕跡。
紀離目不轉睛地看著葉梓允,不曾放過任何一個關於她的細節。這是他的職業病,也是他的天性。而追求吹毛求疵的十全十美,他更是快到巔峰的狀態。在外人看來是一種瘋狂的強迫症,可對紀離而言,隻是一種取悅自己的審美。
所以對於女人,他挑剔到無人能夠忍受。
可麵對葉梓允,他至今都還沒能挑出任何破壞他心中美感的不完美之處。
“你一定要一直這樣盯著我嗎?”葉梓允沒好氣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