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對峙之後,季涼川終於一鬆手,將我放開了。
我脫力的往後一倒,靠在床背上不停的喘息,嘴裏含糊不清的還是那一句話,“季涼川,我們離婚……我要離婚!”
“顧晚,不可能,我不會同意離婚的。”季涼川陰狠的說道,語氣裏是滿滿的威脅,“難道你忘記了之前跟我簽訂的合約,我們的婚期是一年,要是想離婚,你先把這一年給我忍過去!”
簽下那一份合約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季涼川給我們的婚姻上了一個期限,原來不是……
上了期限的是我的囚期。
他早在那個時候就算計好了一切,萬一我受不住他的折磨,要提前離婚,他還有這樣一份合約可以將我綁住。
顧晚啊顧晚啊……你跟這樣一個心機深沉又嗜血無情的人生活了這麼久,為什麼會一點也沒察覺到。
離婚已經是我的最後一步了,然而季涼川竟然連這樣的要求都不願意答應我。
他修長的身影站在床邊,手指上再一次出現屬於我的那一枚結婚戒指,冷聲說,“這樣的東西你不想帶也無所謂。”
話音一落,他的手腕一轉,就將戒指準確無誤的扔進了垃圾桶裏。
緊跟著,又是另一枚戒指。
我親眼看著他從自己的無名指上拔下來,然後又扔出去,清冷的空氣被第二次劃破,滲人的氣息彌漫。
在扔完著兩件“垃圾”之後,季涼川沒有再看我一眼,就大步的離開。
他前腳才走,張嬸後腳就走了進來,她剛才在門外,或多或少應該是聽到了我和季涼川的談話,神色比剛才更加的憂心忡忡,想跟我說什麼,但是見我傷心欲絕的模樣,喉結吞咽了兩下,最終什麼也沒說。
“張嬸,幫我把病床搖下吧,我想再睡一會兒。”我哽咽著用破碎的聲音說。
“好,我這就弄。”
病床變得平坦,我拉著被子蜷縮起了身體,最後的目光掃過那個灰色的垃圾桶,然後沉痛的閉起了眼……
好痛……從心口到全身都痛,特別是小腹……
自從得知了這個孩子,除了最初的那一段衝動之後,我不再想過不要孩子的這件事情。
但是……
我跟季涼川的關係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複雜,除了婚姻,這個孩子才是我們兩人之間最大的束縛,我真的還要堅持嗎?
現在差不多三個半月,如果我選擇不要他,還是有希望的……
我被自己殘忍的想法嚇一跳,肚子上的疼痛也越發劇烈,像是孩子也察覺到了我的想法一樣。
我伸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不停的撫摸、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你是無辜的,是我們大人做錯了事情,才害了你……”
旁隨著揪心的懺悔,我稍顯安穩的入睡。
再一次醒來,是被手機的震動聲驚醒,打來電話的人竟然是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