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無聲的生活是怎麼樣的?悲傷中的林峰終於有所感悟。
明明是陽光豔麗嫵媚,心中卻感覺黑暗冰冷;外界任何聲響充耳不聞,猶如一個行屍走肉,遊蕩在死寂的空間。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段日子,林峰知道,自己該醒來了。
這種逃避不是懦弱,隻是麻痹自己的心靈,不讓它在極端的痛苦中崩潰;但如果一直逃避下去,那就是徹底的失敗,不僅辜負了母親對自己的期望,更是對自身的不負責任。
活著的人總要繼續走下去,這樣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告慰。
母親的死亡,使痛苦的林峰失去了很多,或許有一天,他能夠再找到一個,可以給他光和愛的人。
在開學前幾天,陳淑君來到了林峰家裏。
女孩臉色蒼白,不安地解釋道:“林峰,對不起,寒假我隨爸爸媽媽回老家過年,剛回來,才知道你。。。”
讓她稍感欣慰的是,林峰並沒有來之前想像的那麼痛苦絕望,少年默默道:“沒關係,其實我也不希望讓大家在過年的喜慶日子裏,知道這些不高興的事情。”
林峰雖然極力掩飾,但敏感的陳淑君還是從他發紅的眼睛,看出深深的悲傷和寥落,柔聲安慰道:“峰,阿姨如果在的話,肯定不想看到你如此頹廢難過。我希望你快樂起來,好嗎?”
一絲淡淡的笑意浮現在林峰臉上,抬頭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怔怔地發了半天呆,才若有所悟地輕聲道:“你放心!為了母親的牽掛,我會照顧好自己,好好地生活。”
緩緩吐出一口氣,林峰接著道:“其實你們根本用不著擔心。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努力地快樂地生活,我知道她老人家一定會在冥冥中看著我。我希望她能放心,兒子已經長大。”
可是,雖然以後也會有快樂,但再也沒有在她老人家身邊,那般無憂無慮的快樂了。
林峰背對著女孩,擦去了眼中的一滴淚水。
那一天,陳淑君呆了很久,但沉默的兩人,說的話很少。
女孩很想安慰這個讓自己擔心不已的愛人,但一向靈巧的嘴巴,在林峰麵前,總是顯得笨笨地,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慌亂下,她更加說不出口,隻能陪著對方靜靜地坐著。
沉醉在悲傷中的林峰,無法察覺到女孩的心思。經曆大變的他,對一些事已經看淡,和女孩的感情,他也準備隨其自然,由著它慢慢地來。
酒是一種好東西,在林峰痛苦消沉的一段時間,它陪伴著他,度過了很多難以入眠的夜晚。
在開學的前一日,林峰又來到了那處常去的酒吧。
今夜,將是最後一次借酒消愁,明天,自己將告別頹廢的日子,以全新的麵貌和精神,恢複正常生活。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漆黑的,那麼,改頭換麵前的陣痛,是不是也最痛苦?
林峰喝多了。
無論誰把威士忌當白開水使勁往嘴巴裏灌,就算是超人,也會受不了。
當侍者第三次送上酒時,好心地勸慰道:“先生,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改天再喝吧?”
依照情緒反常時的林峰,也許暴怒下直接會給好心的侍者一巴掌,或者囂張地用鈔票砸死他;但此刻的林峰,即使酒醉,依然保持著一份理智和冷靜,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不容拒絕地拿過酒瓶。
這就是擺脫情緒控製,恢複本性後的理智思想。
可是,這個勝利,卻是以母親的性命為代價才取得的,如果可以選擇,林峰寧願不要。
傳說,鳳凰需要沐浴炙烈的火焰,才能獲得重生,但林峰感受到的痛苦,卻是比被火焰灼燒都要強烈。
這樣的浴火重生,雖然獲得了新生,卻已是傷痕累累。
不知道最後喝了多少酒,林峰感覺自己是徹底醉了,腦袋昏昏地再也想不起那些痛苦的事情,非常舒暢。
東倒西歪地在酒保的攙扶下出了酒吧,拒絕了他的好心相送,迷蒙著眼睛,搖搖晃晃地在暗淡的路燈照耀下,向前方走去。
“小帥哥,來玩玩嘍。”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站在一處燈火通明的店外,嘻嘻哈哈地對著林峰打招呼。
林峰直著眼睛,愣愣地看向她們,在他模糊的視線中,一切的事物都在旋轉著,五彩斑斕的世界,如夢如幻。
那些女人見林峰停下腳步,立馬覺得有戲,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女人媚笑著走了上來,摸了把林峰的臉蛋,像一隻下蛋的母雞般嘎嘎嬌笑道:“這麼嫩的哥兒也想來耍?姐姐陪你玩玩好嗎?”
林峰呆呆地看著女人,眼睛一紅,晶瑩的淚水滑落下來。
老女人愣了一下,看少年傷心的樣子,莫名地有些心疼道:“小兄弟別哭啊,姐姐不逗你啦。天太晚了,趕快回家去吧。”
“你陪我!”林峰輕聲道。
女人一喜,原來這小孩還真是來玩的,雖然看他年紀不大,有些不忍心,但有錢不賺是傻逼,在她們這些混跡了多年的風塵女子心中,什麼都是假的,隻有握到手裏的票票才是真的。
女人得意地朝那幾個對這邊指指點點的姐妹丟了個眼色,拉著呆呆的林峰去了後麵小巷子中的出租房。
進了房子,女人沒有絲毫囉唆和廢話,開燈,關門,拉窗簾,脫衣服,頃刻間便把自己變成了一隻光溜溜的事物。
然後女人熟練地往床上一躺,麻木地對林峰笑道:“小帥哥來吧,可要輕一點哦,姐姐可受不了你的猛力。”
林峰呆呆地站在床邊,搖搖晃晃的身體始終站立不穩,看來酒醉還未醒。
女人見他像個傻子一樣,對著自己的裸體一眼都不看,隻是呆呆地盯著自己的臉,眼神中浮現癡迷依戀的神色,不禁生氣地拉了他一把道:“你快點呀,我還要做生意的。”
林峰被她一把拉到床上,正好躺到女人裸體上,感覺身下的事物有點柔軟有點光滑,他愣愣地摸了一把,奇道:“媽媽,你給我鋪的什麼床呀,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