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歐陽太子你看也看,這裏屍氣濃重,傷了貴體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祁臻忽然提議道。
聽著祁臻的聲音,洛淺兮終於微微放下心來,看祁臻這樣子,是沒有認出她,還能把歐陽鏡明這個不省心的帶走,還是祁美人最好,可是歐陽鏡明這主兒,就是對一切沒見過的東西,有著極其強烈的好奇心,例如現在,歐陽鏡明不但沒有想離開的意思,反而繞著洛淺兮轉了兩圈,"既然你說這能找到劉敬是因何而死,那你就刨開劉敬的屍體給本太子看看吧,刨開屍體尋求真相,本太子也隻是老人家說過,還從未見過。"
洛淺兮遲鈍的點了點頭,暗罵歐陽鏡明這個事兒多的。
"喂,你怎麼著說句話啊,這麼不聲不響的點頭算什麼意思!"看這個仵作不回答自己的話,歐陽鏡明好看的眉頭一凝,頗有些不滿。
樓閻連忙開口解釋,"啟稟歐陽太子,老許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原來不會說話啊,那你就聽本太子說吧。"
歐陽鏡明頓了頓,又道:"你刨開這個屍體沒問題,不過柳敬畢竟是天瀾國上下尊重的大鴻臚,你既然能刨開屍體,就必須吧屍體完好無損的縫上。"
"如果你自認為沒有這個本事的話,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歐陽鏡明本以為自己如此叼專的條件,會認良國這個有點脾性的仵作知難而退,卻不成想,那個帶著沉重黑色麵具的仵作,不但沒知難而退,反而重重的點了點頭,而後也不用任何人開口,便自己轉身跪坐在屍體旁,從那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藥箱裏拿出各種各樣的工具,身子有些東西,他堂堂一國太子,連見都沒見過。
而後便看到那仵作,拿起鋒利的手術刀,在屍體的腹部輕輕一劃,已然僵硬的屍體上,隻呈現一道細微的血痕,那血呈現不正常的暗紅色……
隻見那仵作帶著粗布手套,看起來十分笨重的手,在這一刹那間靈活起來,手裏的小刀上下翻飛,一層層的刨開皮膚表層,令人作嘔的濃重腥臭味瞬間鋪天蓋地而來,華宇坤黑沉臉色,強忍著迅速逃離的衝動站在原地,歐陽鏡明的臉色也白了,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祁臻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唯獨見慣了這種場麵的樓閻,麵不改色的站在那裏且睜大眼睛看著,如鷹般犀利的眼光盯著洛淺兮的手和那具屍體,幾乎一眨也不眨。
那全神貫注的神情,讓洛淺兮這個現代人都有點駭然,再想想自己當年第一次上解剖課時的情景,自己本以為自己表現得還不錯,可看到樓閻這樣子之後,洛淺兮覺得當年的自己比樓閻差多了,洛淺兮輕咳兩聲,不能說話,可她總不能戴斯滿是血汙的手套拿著筆寫字吧,在場之人,哪個不是人精,隻要看到她的手,她的處境就和暴露身份差不多了,可這話又不用不說,洛淺兮沒辦法,用比較長的寬大衣袖遮掩,用另一隻帶著手套的手,拽掉右手上的手套,用袖子遮掩著,在桌案上寫下一行字,拿給幾個人中,神情最為淡定的樓閻。
樓閻看到洛淺兮寫的字後,清了清嗓子,"華太子,歐陽太子,祁王爺,老許說接下來他要切開屍體的胃,希望幾位做好準備,如果不想看的話,可以離開。"
不管能不能忍受得住,事到如今,離開就是懦弱的象征,丟得還不隻是一個人的麵子。
"繼續吧。"
華宇坤看看歐陽鏡明,再看看祁臻,看二人都沒有意見,便開口說道。
洛淺兮跪坐會原來的地方,用袖子遮掩,不著痕跡的戴好手套,拿起相應大小的手術刀,隻一下,便劃開了屍體的胃,越發濃重的腥臭味瞬間彌漫空氣中,華宇坤第一個支持不住,跑到一邊去吐了,緊接著歐陽鏡明,祁臻,三個尊貴的天之驕子全都吐得狼狽不堪。
因為沒人盯著了,洛淺兮反倒因為這個放開了手腳,飛快檢查了一遍死者胃裏的東西,而後拿出針線來,並換了一雙幹淨的手套,動作輕快將自己刨開的地方,在一層層縫上,針法細密有致,縫上的地方除了帶了點血痕和微微的線痕,就和原本的差不多,洛淺兮抬眸向臨時跑走的三個人那邊看去,那三個人還在,很好,正好她在換個手套,而後慢悠悠的坐在桌案前,細細寫起自己所觀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