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夫子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收集了一輩子,自認為生僻難懂的學問到了段哲麵前,竟是如此輕鬆應對,第二場考核是做文章。趙夫子為了讓段哲不能通過這關考核,竟然以靠山王府的存亡為題,讓段哲寫文章。

段哲看著題目,不由得看向坐在擂台下的祁臻。

段哲的考核題目早已公布出來,擂台下的師生們,全都替段哲捏了一把汗,這個題目出的,無論怎麼回答,都會得罪人,就得段哲的文章能通過這次考核,可這篇文章若是傳出來,勢必會給段哲帶來殺身之禍。

祁臻卻向段哲肯定的點了點頭。

有了祁臻的肯定,段哲便沒有許多,筆走龍蛇,工整的小楷字體躍然紙上,洋洋灑灑三米長的紙張,寫得不光是段哲對時局的看法,更是段哲有如萬丈深淵之深的滔滔學問。

一個時辰後,趙夫子第一個看了段哲文章,徹底傻了眼。

早就得到祁臻吩咐的飛影,在趙夫子看過文章,第一個上前把段哲的文章搶了過來,祁臻展開一看,洋洋灑灑數千字,即不是文章之華麗,又不失文章之本質,更沒有得罪任何一方,精妙的文筆中寫得卻是事實。

有多少年,沒看到過段哲的文章,祁臻看後,忍不住連聲叫好,"好好好,看來鬆鶴書院的小廟真是太小,越仁先生你這輩子,是注定無法安寧了。"

"祁王爺謬讚了,段某隻是一窮酸書生。"

段哲站起來,衝祁臻那邊衣恭掃地,一聲祁王爺弄得滿堂驚駭。

尤其是總是和段哲過不去的趙夫子,太子和祁王爺的隊伍在峽穀遇襲,現今太子和祁王爺正下榻甸州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了,隻是趙夫子完全沒有想到,那個尊貴得如同九天神邸般的人物,會來到他這個書院不說,更沒想到,那個自己一直看不起的段哲,竟然大名鼎鼎的越仁先生。

那個,可以將科考視為無物的越仁先生,竟是眼前這個文文弱弱,前怕狼,後怕虎的窮酸書生。

試問,一個連皇上都敢頂撞的人,怎麼會忽然變得這麼文弱了呢。

放在誰身上,誰都不會相信的,可真實的事實就擺在眼前,讓人不得不相信。

"段先生今後打算如何?"祁臻忽然問道。

明明是雲淡風輕的聲音飄來,可隻要這個聲音響起,場中一切喧嘩都會瞬間平息,淡淡的聲音,就這麼慢悠悠的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承蒙祁王爺不棄,段某願去祁王爺駕前,伺候筆墨。"

"嘶~"

聽了段哲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氣。

祁臻頗為尷尬的笑了笑,"段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既然段先生無心入朝為官,又不喜教書,那邊去打理本王的書房吧,這活兒,段先生一定喜歡。"

"謝祁王爺成全。"

天下誰人不知道,靠山王的書房,名為書房,實則為一座樓,書房裏包羅萬象,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那裏沒有的,靠山王的書房,是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啊。

而靠山王願意讓段哲去打理書房,聽起來雖不怎麼好聽,可讀書人都知道,那裏才是讀書人最夢寐以求的天堂!

就在祁臻準備要把段哲直接帶走的時候,忽然人群中一陣騷動,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者在兩個小書童的攙扶下哆哆嗦嗦的走到祁臻麵前跪下,"老夫有眼不識真鴻儒,對段哲多有得罪,更是忽略了祁王爺的一番苦心,請祁王爺降罪。"

"賀夫子快快你請起,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是段先生自己的要求,本王也隻是做個人情,順水推舟。"

沒錯,來著正是鬆鶴書院的正院長賀鬆,是朝廷退隱多年的大學士。

"祁王爺既然來了,請去廳裏一敘可否?"賀鬆提議道。

"如此正好"

"賀夫子且慢。"

正在幾位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冷凜的聲音傳來,前麵的人群分開,一身黑袍的樓閻大步走來,樓閻一步後,跟著點頭哈腰的胖知縣,四個黑衣侍衛一臉嚴肅的跟在樓閻身後,一陣涼風吹來,就連炎熱的天氣也跟著樓閻的到來,而瞬間降了涼爽了起來。

"樓閻,這可是賀夫子辛苦建立的書院,你別挑事。"祁臻一臉嚴肅的看著樓閻,直覺告訴他,這個活閻羅這個時候出現,絕對沒好事。

樓閻卻是一派莊嚴肅穆,"下官自然不敢橫生事端,但經下官昨晚和今天來到鬆鶴書院的調查,發現鬆鶴書院的趙夫子,就是昨日翠屏縣命案的凶手,還請祁王爺,不要阻攔本官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