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把我從並不甜蜜的夢鄉中拉回現實。

坐起來,揉揉惺忪的眼,隨便披了件外套,我伸手拿起手機,這個號碼不在日本電信服務區內,難道是美國的?我放在耳旁接聽,“Hello?”

“Hello。”聲音慵懶而傲慢,一陣冷到我心底,“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漠忘。”

“柏斯利卡?!”我驚訝地大喊出聲,“你……”很久都沒有聽見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了,還是那麼有穿透力。也許曾經我一度迷戀這個聲音,但是現在這份感覺已經消失為無。

“沒有記者跟隨的生活一定很清閑吧?真是羨慕啊。”柏斯利卡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可不一樣了,決賽失敗被教練數落了一頓,天天被記者追問跟蹤,還被那個凱賓質問了一番。”

這樣埋怨的語氣,很久以前的感覺,互相吐露心聲,隻是如今,那份溫暖早已不複存在。“請問有事嗎?”

“回來。”命令般不容許抗拒的語氣,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不。”我深吸一口氣,現在的柏斯利卡對我來說隻是個陌路人,過去的事情不必再記懷。

“這麼討厭在美國的生活?”他沒有波瀾起伏的聲音,平靜地讓我吃驚。

我沒有回答,屋裏瞬間隻剩下牆上時鍾秒針旋轉的聲音,滴答,滴答……

是的,我討厭在美國的生活,那種滿是權勢爭奪的黑暗生活。

也許我真的喜歡上了這裏,喜歡每個真誠對待我的人,我不想離開這份依賴性的溫暖。

“凱賓要和你說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雜音,接著響起的是凱賓急切的聲音。“漠忘!你現在在哪裏?回到美國來吧!他們都在找你,大家都很擔心的!”

凱賓這個孩子任性而懂事,倔強而溫柔,從小總像大哥哥般保護著我,我心裏也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了一種感激。我柔下語氣:“我在日本。”

“跟龍馬在一起?!”他大驚失色,聲音刺痛我的耳膜。

“嗯。”我走到梳妝台拿起梳子梳理了一下及肩的褐發,“我很好,不用擔心。”

“跟龍馬在一起啊……”凱賓的聲音有點失望又感覺舒了一口氣,“真的,不願意回來嗎?”

“……嗯。”我殘忍地拒絕了他。

“那你在日本安心地生活吧,我和柏斯不會泄漏你的消息的。”凱賓安慰地說。

“謝謝。”我輕歎,掛下電話,然後穿好衣物,走出了房間。

寬敞而華麗的走廊長得仿佛沒有盡頭,我感歎,跡部家真是富貴啊。

下了樓,兩排仆人一齊恭恭敬敬地向我鞠躬:“宮本小姐好。”

我一怔,報以一個微笑,點了點頭:“嗯。”

“宮本小姐,請問您早餐是要日式還是法式的?”管家出現在我身後,花白的頭發。

“法式。”我向仆人指引的餐廳走去。

長方形的桌子鋪著純白的桌布,繡著大方的綠葉,形形色色的菜肴擺在我麵前,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這麼多,幾十個人的分量啊?難道全部都讓我一個人吃?

走到任意一個座位坐下,我喝了一口牛奶,濃鬱的奶香,味道甜美。

“跡部呢?”我向身後的管家問道。

“少爺一早起來就在練球。”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

“越前呢?”我吃了一口麵包,烤得一點也不焦,麵粉的質地也很好。

“越前君也在練球。”管家回答道。

兩個人都在練球?是巧合嗎?

難道,他們在打練習賽?!我放下食物馬上快步走向跡部家的私人網球場。

擊球聲越來越響,我的腳步也越來越急促,一大清早就起來打網球?開什麼玩笑!

設備齊全的網球場就在眼前,我看到越前和跡部果然在球場上激戰。

兩個人都絲毫不放鬆警惕,兩個人都不留情地使用自己的絕招,針鋒相對,就像麵對著真正的比賽般認真執著。

他們臉上的表情是那番堅定,上了球場後,專注的表情,陶醉在網球的樂趣中享受的表情,與高強的對手交戰興奮的表情,與平常截然不同。

網球,的確是個奇妙的東西,盡管它沒有生命力,卻能激發人的興趣。

“誒?那不是跡部麼,這麼早就起來打網球呢。”一副關西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下意識地轉頭去看,一群身穿校服的男人正悠哉地走向網球場這邊。

冰……帝?跡部那個學校的成員嗎?都是網球部的?我的目光一直順著他們。

這時,一個有著一頭靚藍頭發的男人發現了我,看起來並不怎麼驚訝:“女生?”他走到我麵前,比我高出一個頭的身材有著居高臨下的魄力。他輕俯下身,眼神曖昧地看著我:“跡部的新女友麼?NE,長得還真是很漂亮呢。”我意識到有一種危險的感覺,果然,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兩道鄙夷的目光同時從球場傳來,刺得我臉頰不禁生疼,而眼前的家夥居然沒半點反應。“啊啊!!忍足那家夥又在泡女生了!”一個紅頭發,看上去很活潑可愛的男人跳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