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裏的歌迷朋友很快就有人對她的照片做出了反應。歌迷中年齡最小的海瑩立即發了一不解的表情:你幹嘛拍兩個女生的照片,還拍了這麼多。
AA立即不爽:笨,GL你不懂呀。
海瑩也許是忽然明白了,她立即驚呼:你不覺得你很變態麼?!
AA:一邊去。
瞬嵐許久回了一句:“我喜歡右邊的那個。”AA定晴一看,原來是Gl中非常小女人氣質的那個。
她暗想,誰說李宇春象同性戀,原來GL們更喜歡女人味十足的同性。
之後她便得出一個結論,越是很女人的女人就越可能是GL;同理,越是很男人的男人才更有可能是BL。絕非象普通人認為的那樣女性化的男人或男性化的女人才是同性戀。當然AA的這個研究結果隻是個人惡趣,沒有得到學術界的承認。
瞬嵐算是群內唯一仔細地觀看了AA照片的人。並且因此回憶了一段她自己的GL戀情。她即不悲傷也不感歎。麻木地想了五秒鍾。
瞬嵐,真名陳嘉。
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是思想前衛型。這種前衛是因為她公開自己是雙性戀。所以AA才把她的觀點當成是所有GL共有的觀點。
瞬嵐草草地回了AA一句,然後關掉電腦。今天她請了上午的假,下午還是要去公司的。
拿了袋子她跑出去,沒過五秒鍾她又返回來,在桌子上找她的mp3。忽然她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形象,麵色蒼白,雙目無神。她立即從抽屜中翻出一對彩色隱形眼鏡,對著鏡子戴上,把瞳孔變成綠的。她滿意許多。拎了袋子重又跑出去。
十秒鍾後她又返回,剛才隻顧戴隱形眼鏡,又忘了mp3。把Mp3放在袋子中。她停留了一會讓自己好好想想還有沒有落下什麼。
應該沒有了。
她風一樣又跑出去。15秒鍾後她又返回。這次她忘了拿袋子。
在去旺角的火車上她終於可以安靜一會兒了。兩隻耳朵裏都被耳塞塞滿,Mp3放著西城的一首老歌[YouDon‘tKnow],很哀傷的旋律。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都未曾入得她的眼裏。香港這個國際大都市,在她看來沒有多少色彩。
我的世界,你不會懂。
有時,人間,其實哪裏都一樣。
將這首悲傷的歌循環播放,她閉上眼睛沉溢在她想要的氛圍中。
瞬嵐對讓人悲傷的東西很著迷。有時候悲傷對她的吸引力就象毒品一樣。
她容易沉淪在悲傷的故事、悲傷的歌曲、悲傷的電影裏。在大悲中心靈就似乎舒暢許多。也許還有其它的原因吧,看那些氣勢龐博的悲劇,就覺得自己的傷痛也就不過而而,沒有什麼特別。
眼角看到一對夫婦和他們的孩子說笑,她看了一會兒背過身去。這種情景在她八歲以後就再沒體會過了。那個孩子又會笑到什麼時候呢?
她無意中和一個一直盯著她的人對視上,那人急忙躲開眼神故意看遠方。瞬嵐忽然發現自己在這個車廂的注視率很高。她從車門的玻璃中看自己的倒影,沒發現今天有什麼特別之處。下車時,她終於搞清楚了原因。她從忽然清晰的車窗裏看明白了自己的臉,在白炙光下發紅的頭發,綠光閃閃的眼睛,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走的匆忙,隻在胸罩外麵加了件低領外衣,而她偏偏又忘了係上扣子……
她不但不覺得難堪,反而對著車門仔細地照了照。她對自己這個靈異又放蕩不羈的形象滿意之極。
到達公司後,在接待區坐了許久也沒客戶來谘詢。她拿起手機發現上麵有若幹未接來電,她沒有回撥這些號碼卻打給了琦。
她用筆在紙上劃著琦的名字,一邊用輕鬆的語氣說:“晚上去逛街,如何?”
琦平和的聲音:“可我有事哦。”
“我等你辦完事情如何……”
“還是改天吧,恐怕今天是不行了。”
她神態平靜地放下電話,告訴自己,琦最近是很忙的。
她打開電腦掛QQ。忽然看到一心在線。
她在群裏喊了一聲:心。
沒人回應。
王一心剛掛上QQ,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她看到號碼就笑了,這是她從小的死黨張浩兒。按下接聽鍵王一心未語先笑:“領導有何指示。”
電話那頭傳來有氣無力的一聲笑。一心怔了下,這與平常古靈精怪的張浩兒是不一樣的。
“怎麼了。”王一心嚴肅起來。
“公務員的成績下來了。”
“你排第幾?”
“第一。”
“好啊!”王一心一陣驚喜,張浩兒是考試天才,非常善於應試,在大學畢業時的公務員職業能力測試中,順利拿下了資格證。這次又能在市組織部招考的職務中考第一,王一心並不覺得太出乎意料。
張浩兒的聲音透著心焦:“可是,他們在麵試中擴到了四個人。”
這就很明白了,顯而易見的內定人員也在其中了。這就基本沒有希望。考第一又怎樣?
考慮了片刻王一心問:“邱叔不能幫忙麼?”
邱叔是浩兒在公務員考試中的後台關係。浩兒的外語係畢業證,是不能報考組織部檔案室這一職位的。她找到邱叔花了一些錢報上了名。
然而考試通過並不意味著就是過關了,卻是要麵臨更大的惡戰。
“那要看邱叔肯不肯再去內部運作。”浩兒說。
“如果有內定人員,那關係一定不一般。我們基本……”一心沒有把‘沒希望’三個字說出來,她語氣一轉說:“如果你不死心,我們就把能試的辦法都試一下。”
浩兒猶豫了一會兒更加有氣無力:“你說要怎麼辦。”這種茫然無助的聲音讓王一心很心疼。
“中國的風氣真他媽的差勁……”王一心罵了一句。連堂堂的公務員招考都不能憑真本事。
浩兒不願意在報怨上浪費時間:“要怎麼辦,繼續送錢麼?”
“別送錢了。你那點錢邱叔也看不上。”
“那要怎麼辦。”浩兒又這樣問。其實浩兒平時從不是一個缺少主見的人,這讓一心一時覺得她其實已經有想好的方法,隻是難以啟口。
這樣想著,一心便直接說:“你說吧。如果有什麼好想法,隻要能讓你成功,我們怎麼努力都可以。”
浩兒的聲音還是很微弱,但是吐字卻很清楚:“邱叔這個人,據我觀察,很好色……”
王一心的臉在電話那邊僵了一下,她一時有一種從高處摔下的感覺,是為邱叔好色,還是為張浩兒的用意。
“那你,要怎樣呢?”王一心的聲音也弱了下來。
浩兒許久不語,她也許把這兒當成是一心的拒絕。她最後冷淡地說:“不知道。”
一心輕鬆地笑了一聲:“請他吃飯吧,我跟你去。”
通話結束,張浩兒幹淨如瓷器一樣的臉上許久都是憂鬱的表情。
在她毫無辦法時,她想起邱叔當初看到王一心時那雙毫不掩飾的發光的眼睛。其實即使是把王一心送上去,也不一定就有成功的把握,邱叔這個人太滑頭,極有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但是張浩兒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去達到目的。
“邱叔。”浩兒略做思考便給邱叔打電話,聲音立即變得精神飽滿,力顯青春氣息,這會讓這些老家夥聽了如沐春風。“晚上我請你吃飯。”
“和誰呀。”邱叔直接問。顯然他對張浩兒能聰明地領略他的用意而高興。
“我的同學,你見過的。”
“王一心?”邱叔說。
“對呀。你記性真是好。”
“好。不過由我來請你們吧。你們這些孩子能有什麼錢。”
“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得好好感謝你。還是我來請,我訂的金穀大廈,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