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著,我聽見走廊裏有說話的聲音,走出來看了下,看到馬書記辦公室的門開了,馬書記正走進去,後麵還跟著梅玲和王勇。
梅玲和王勇扭頭看見了我,我笑了笑,指了指衛生間,邊往那走去。
梅玲扭頭直接進去了,王勇臉上帶著詭秘的表情衝我笑了下,也進了馬書記辦公室,接著門就被關死了。
我沒有去衛生間,看看走廊裏沒有其他人,立刻就躡手躡腳走了過去,貼緊牆壁行走,慢慢靠近了門縫,將耳朵貼過去,想聽裏麵的動靜。
首先聽到了梅玲的聲音:“動手吧……速戰速決,快刀斬亂麻,直接解決了算完……”
接著,我聽到一個壓低嗓門的訓斥:“小聲點……”這是馬書記的聲音。
“是啊,別聲張,還有值夜班的老總呢……”王勇的聲音。
接著,室內的聲音就低了起來,我什麼也聽不到了。
媽的,再商議什麼狗屁勾當,還怕人聽見。明擺著是看見老子了,在防備老子呢!真不夠意思,那麼多次都偷聽成功,這次竟然就不成全,真他媽的不仗義!
我心裏暗罵著,慢慢沿原路退回,回了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前,我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好大一會兒,聽見馬書記辦公室開門的聲音,接著是下樓的腳步聲。
我出來一看,黑燈瞎火,都他媽的走光了。
我慢慢回到辦公室,琢磨起聽到的梅玲的那句話,動手幹嘛?速戰速決什麼?直接解決誰?聽這口氣,好像是大戰前的最後部署和動員,梅玲和王勇是馬前卒,馬書記是總指揮。
這陣勢,讓我不禁想起來林彪和葉群還有林立果的聯合艦隊,在913之前要顛覆毛老人家政權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個寒戰。和平時期,他們做不了反革命的勾當,也沒那資格和能量,但是,他們確實是密謀要解決一個事情,要動手幹一件大事。
這會是什麼大事呢?是報社內的還是報社外的呢?我又想的蛋疼,就是沒想透。
過了2天,周三,一個消息傳來,關於龔局長的,此公問題已經查清,經濟問題,不多,25萬元,正式移交檢察院。25萬雖然不多,但是,按照上世紀的法律執行尺度,5萬起步,一萬一年,足夠弄個無期的了。
其實,沒有人會相信龔局長的問題隻有25萬,但是,既然組織上做了結論,那就是正式定論了,任何人也不要再懷疑了,就這麼辦了。
25萬,是要不了命的。龔局長的性命無憂,或許是黨和政府對他開恩了,網開一麵,放他一馬,或許這背後也還有什麼秘密交易。
當然,龔局長要想判決從輕,也還有出路,那就是檢舉揭發,爭取在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奮鬥終生的道路上再立新功。但是,我天朝一貫的辦案規則,這龔局長能不能有檢舉的機會,即使有,能檢舉到哪一級,都還是個問題。隻要上麵一句話,查到哪一級為止,檢察院是不敢抗命的,必須遵守。畢竟,司法不是獨立的,是必須要接受同級黨委領導的。檢察長再牛逼,市委書記一句話讓你滾蛋,就得乖乖走人,呆不下去。
我覺得龔局長不傻,他不會放棄自己將功贖罪的機會,說不定,他在紀委偵辦階段,就老有所為了。
龔局長是徹底完了,我不知道我的大哥劉飛如何發落我的大嫂小龔。政治婚姻,就是這樣的命運,沒辦法,小龔要是被休了,那也隻能自己認倒黴。誰讓自己的老爸不爭氣呢。
看來,正如楊哥和柳月以前告訴我的,混官場是個高危職業,一不小心遭暗算不說,還說不定哪天就進去了。
就在龔局長正式移交檢察機關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四,也就是我要和楊哥柳月去南江的前一天,又一個振奮我心的消息傳來:江海市前市委副書記兼前人大主任被省紀委於昨夜帶走了,宣布“雙規”了,據說是得益於龔局長的立功贖罪之舉。
這個老色鬼,剛退了二線沒幾天,還沒開始過安穩日子,還沒想好怎麼繼續為黨和人民發揮餘熱,就栽了。
我不由感到很暢快,媽的,老天有眼啊,黨委英明啊,這個老色鬼終於要有報應了。
龔局長有福氣啊,能被允許揭發檢舉,雖然隻給認定了這一個,但是,也算是可以立功了,能獲得黨和政府的部分寬大。老色鬼擔任副書記期間,分管組織和人事,自然和龔局長關係密切。
當然,我知道,如果要是給予龔局長充分的政策和自由,他或許還能檢舉揭發出更多更大官職的人來,但是,他肯定是受到限製的,名額有限,能批準給他一個名額,就已經是相當照顧了,他該知足了。
我猜測,龔局長的案子波及的範圍,可能就到這裏了,不能再繼續擴大化,否則,就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