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不允許自己承認這是此生最後一次見七少,可又不得不承認,這也許真就是她出國之前最後一次見他了。
她知道七少有多克製自己,所以,她主動的把葉繁遞到他麵前,力持鎮定的道:“再最後抱她一下吧,我們很快就要出國了。以後你想抱她,不僅要跨越千山萬水,更要經過我的同意才可以。”
七少一邊接過軟軟柔柔的女兒,一邊貌似隨口的問道:“你們要去哪?”
她衝他露出讓人安心的笑容:“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七少見狀,心中一顫,難道她知道他病了嗎?
不管她知道不知道,這層薄薄的窗戶紙,誰也不會捅破。
“拔拔,媽媽說要帶我去很遠的地方玩,說你以後會來找我們。你會來嗎?”
望著女兒滿含希翼的晶眸,再怎麼不想表現出親熱,也不想讓她失望。
他點了點頭:“我一定會來找你們。”
這不僅是對女兒和妻子的保證,更是對他自己的保證。
望著越走越遠的一大一小兩背影,大背影不回頭,小背影不斷的回頭——
七少知道,他的病若治不好,這輩子,他可能再也見不到最愛的妻子和女兒了。
直到她們徹底的從眼前消失,七少勉強收回心神,黑眸冷冷的瞟了白一眼,“你跟我進來!”
病房的門一關好,七少直接問道:“你今天這是做什麼?”
白平靜的回答:“七少,你無需再隱瞞我了。你生病的事,我已經知道。”
七少盡量壓住心底的火氣:“我知道你已經知道。我是問你,你把繁繁綁來想做什麼!”
白直視著他,猶豫了半晌,最後決定坦白:“她的骨髓和你的匹配,她可以救你。”
在洞察力極高的七少麵前沒什麼好隱瞞的。
七少聞言,黑眸中射出的冷光更加的冰寒。
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麵前的白,嚴厲的語氣帶著絕對的權威:“我不允許你碰她一根汗毛。”
“七少,你不要這麼傻,明明有生的機會,為何要放棄。”白試圖勸動他:“你越早動手術越好啊。”
“你的意思是,我是貪生怕死之徒,所以該拿自己女兒的生命來冒險嗎!”
“你不要曲解我的話。”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許、碰、繁、繁!”七少一字一頓的喝道,他寧可死,也不會用傷害繁繁的方式來救自己。
不僅因為繁繁是他的心肝寶貝,更因為她是秋秋失而複得的寶貝。
猶記得秋秋失去女兒的時候,是怎樣的痛不欲生,陷入怎樣的瘋狂。若再失去一次,她一定活不下去的。
他一個人麵對恐怖的病魔和死亡就夠了,不想因為自己一個人,鬧得家破人亡。
白畏懼他冰寒的眼神,但更怕七少死去,力持鎮定的繼續道:“七少,你不用擔心。我請來的醫生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無論是你還是繁繁,都不會有事。”
“你還是不肯放棄,對不對?”七少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哪怕是讓繁繁受一點小傷,哪怕這個手術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會涉及到她的生命安全,他都不允許。
隻怕自己病重之後,白不聽他話的依然搶來繁繁冒險。
秋秋,如果你懂得我的心,一定要把繁繁帶走。
“你的命比誰的命都重要,麒麟社不能沒有你。”白決然的回答,更讓七少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
“我的命寶貴是嗎?”他冷嗤一聲:“若你傷害了繁繁,哪怕是一點點,我就自殺在你麵前。你該知道的,我言出必行。”
“七少”白聽他說出這種話,也惱火起來,氣他的冥頑不靈,聲調不自覺的拔高:“你能不能不這麼固執!”
他這麼說太過分了!繁繁對他而言重要到這個份上了嗎?他又不是讓繁繁去死,隻是想救他啊!
七少抬起手指指著門扉,大聲喝道:“我不想和你多說,你出去吧。”
這是他第一次對白生這麼大的氣。
白也是第一次對他生這麼大的氣,幾近暴怒的低吼:“你到底想怎樣?就這樣等死嗎?”
七少吼回去:“不要詛咒我,我不會死!”
“可你不動手術,就會死。”
“一定還會找到其他人和我脊髓相匹配。”
“我已經讓我們家的親戚都驗過了,沒有人和你匹配啊,你知道不知道。”白氣得握緊拳頭:“連近親都不匹配呢,想找個外人來匹配,該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