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姓暴動一事,你可知曉?”乾琦華並沒有拐彎抹角地與他周旋,兒還是開門見山地直截了當的看著一臉掛著懶慵之態的玉無瑕,“大家都是為了救你,竟可以性命作為一賭。”
“隻是,我好奇的是,到底是何人如此幫你。”那個人絕不會是玉無瑕本人,他若是可以從朝廷的視線中逍遙法外的話,絕不會暫寄乾府,躲開朝廷的搜索。“這人救你的方式,可謂是高明啊。”
既可以動容百姓的心為之求情,從頭至此也沒有泄露幕後人的半點痕跡。猶如一道無味無色的白開水,灑在地上,待被風吹幹了,卻不留任何痕跡。
“我也在忖思著,到底是誰在放出這些風聲,幫著我,若單憑著文弱的百姓,是不可能將此事鬧到如此地步的。”玉無瑕伸手去接放在石桌上的茶壺,一提,卻是輕的,蹙眉埋怨道:“怎麼連半點茶水都沒有?雖說是冬日,但還是得多喝水,皮膚才會光滑如亮啊!”前頭還是正經八百地與乾琦華談論著,這一停下,卻又獨自自戀起,現在抬眸望去,果真是看到玉無瑕撫上了自個的臉頰。
乾琦華被玉無瑕那舉止敗壞了心情,一個翻眼,冷眼俊眸看著玉無瑕,拂手道:“也許是曾經受過你恩情的人為你打抱不平才是。”一陣沉思,“隻是誰既然敢與朝廷作對為你做事?”
玉無瑕眼眸一沉,聲音有點淡,“你看這兩樣東西。”邊說著從袖間取了那兩樣東西,擺放在乾琦華的跟前。“這絕對是出於同一人之手,效用都是一樣的。”
“今朝於大人下了早朝,差人給我捎來一封信,因你而出現百姓暴動一事,個大臣都紛紛參與此事。連皇上也沒個定準。”乾琦華執起那絲帕,看著那蠅頭小楷大小的字,“你行刺誰不好,偏偏行刺澈王爺與澈王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還想著通過一些關係,讓他們瞞天過海。”他微微頓了一下。
玉無瑕一臉期待地看著乾琦華,隻聞乾琦華繼續說道,“隻是,現在這位不知出於何心的‘好心人’唱出了這一段,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簡單了。這是牽動著民心與朝廷的對峙。”
朝廷也不敢任意狂為,畢竟麵對著的是黎民百姓,蒼下若是沒了百姓何以成國?
而百姓麵對著是手執重權的朝廷,若是事情超乎異常,不但沒能從刀口上救下恩公,也將犧牲自己。
所以,兩者都不敢進,也不願意退。
“你說得如此神秘,我還真的想會一會此人了。”撩得玉無瑕心裏癢癢的,“朝廷當官的,恨不得將我玉無瑕挫骨揚灰,剁成肉碎,於大人肯願意冒著這個險為我美言幾句,實乃不易啊。”
他自問從未貪圖過一銅錢,半路劫下的官銀,都逐戶逐戶地分放,還留了紙條說是蒼上憐憫。
“於大人是個黑白分明的人,他的家鄉,也有鄉民請人寫信求於大人。”乾琦華放下那絲帕,起身負手站著,“你這個在朝廷眼中是十惡不赦,欲要鏟除之人,居然可以有這般能耐,一時之間讓那些暗地裏搜索你的官兵停止了。”
“也是!”玉無瑕也站了起來,“這還得功歸於那個想出如此妙計的高人啊。沒有他,現在到處仍然是遍滿追殺緝拿我的官兵。”
乾琦華微微彎身,將那放於石台之上的琴,抱在懷裏,“我能預料,此事很快便會有答案的。你且放心在府裏待一陣子。”淡淡地看著玉無瑕說道。但是他一個男人抱著琴,有點過於別扭,起碼玉無瑕是這麼感覺,似乎那個文雅嫻靜的乾琦華換上一襲女衣的話,他一定會覺得那是個女子。
玉無瑕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問了出口,伸手去拉住乾琦華那飄逸在風中的衣袖,“你為何會再次碰這些?宛如一派對月撫琴歎息的人。”
“有了雅致便彈了。”玉無瑕的話問得他身子一滯,也不知如何應著玉無瑕,便淡淡地說了句。
玉無瑕卻不以為然,挑眉望去,眼底閃著一絲疑惑,乾琦華如此平淡的回應,讓他多多少少都有些失落,畢竟他並不肯說出真心話。
“哦,是嗎?”他也淡淡地再問道。
祈王府東苑,婆子丫鬟,都進進出出,站在一旁的主管指使著他們幹活。
“快點,快點。這個軟榻放在東邊窗欞旁。”
“那是套茶具,瓷的,輕點輕點——”
“把這個床幔給換下來。掛上那張粉色透紗床幔。”
“……”
婆子與丫鬟都忙得手亂腳忙,而耳邊環繞的是主管那嘮嘮絮絮的指使聲,仿若他不是府裏的管事,這些受他所管的下人們,一定將其活剝了一層皮。
額際上沁出的汗,也沒有多餘的手去擦拭,口幹舌燥也沒得一滴水潤喉,而那個管事卻悠哉地坐下椅子上,自顧地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
“你們速度快點。那麼磨嘰是作甚?今早沒有吃飯嗎?”主管有點坐不住了,都搬搬抬抬,進進出出一個早晨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