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使勁兒的搖頭,“不是不是,皇上天子威嚴,臣妾怎麼會被嚇到,臣妾隻是敬畏罷了。”如是說著,明妃趕緊吩咐卉珍倒茶準備一些水果糕點。
夜漸深了,這一天,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息寧宮。
香爐中飄來淡淡的紫檀香味,隱隱浮動在空中,沁人心神。
“哀家聽說,皇帝最近常去明妃宮中?”太後坐在最上首,淡淡的說道。
明妃喜形於色,卻挪耶道,“太後說笑了,皇上不過是昨夜去了一趟,前幾日都是宿在辰妃殿裏的。”
雪妃見狀,裝作一副很是奇怪的樣子,語氣頗為誇張,“哎呀,原本我還以為宮裏這是大勢頭變了呢,沒想到皇上隻不過是想起來咱們各宮其他的女人了,串串而已嘛。”
字裏行間,都有諷刺辰妃的意思。
辰妃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她對於明妃雪妃兩個人變著法子罵自己的行當十分厭煩,聞言咬牙切齒道,“這風向再變,課業沒見著皇上往祥雲閣走啊,雪妃你插個什麼話。”
雪妃聞言,瞪了辰妃一眼,卻是真的不再說話。
冼幽默默地坐在一邊,看著幾個人搭成一台子戲,看的好不熱鬧。還伸手端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辰妃,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了。帝王之愛本就是雨露均沾,皇上連你宮裏都去了,又怎麼會不去雪妃那裏呢?不過是心疼雪妃的身子尚還沒痊愈罷了。”明妃挑著眉一臉囂張之態。
什麼叫“連你宮裏都去了”,這句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貶低她嘛。
“你……”辰妃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合適的詞來回擊,又礙著太後在,所以最後隻能默不作聲。
然而雪妃聞言,臉色卻立刻有變。
如若不提也還罷,這個孩子,還有她一直病怏怏的身體,明明全是拜明妃和太後所賜,此時她們竟還能大刺刺的說出來,並當做回擊辰妃的一種方式。
雪妃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卻在一抬頭時看到了冼幽的目光,她看見冼幽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即她立刻明白了過來,臉色勉強恢複過來,但卻已經沒有了心情同她們一起起哄。
而冼幽,則是已經在心裏暗暗形成了一個計劃。
晚上,莫無殤在禦書房忙到很晚。小樂子最後一次掌燈,說是已經在莫無殤的寢殿鋪好了床榻準備完畢,勸莫無殤早些歇息。
莫無殤放下折子,揉了揉眉心,卻問道,“今日可有哪宮的宮人來過?”
“洗梧宮的人報信說是請您去用晚膳,可是奴才看著您忙的入神也沒敢打擾,所以人就走了;還有畫宣居的卉珍也來過,問您今晚是否還會再去。”小樂子如實稟報道。
洗梧宮,畫宣居,可是就是沒有月華宮。難不成幽兒心裏有了什麼想法了嗎?
莫無殤這樣想著,猶豫著是否要去看一看。
“皇上,是否要宣玥美人?”小樂子察言觀色著,試探性的問道。
“這麼晚了,她應該已經睡了罷。再派人去叫她,恐怕會……”
“皇上若是真想見玥小主,不能請她來,那便去就是了。”小樂子卻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
莫無殤聞言,看了小樂子兩眼,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你這小子,話倒是不少。”
小樂子以為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腳,趕緊跪在地上求饒道,“奴才該死,奴才多嘴!”
莫無殤卻並沒有說話,思索了片刻,他道,“其實朕也覺得你說的很對,她不能來,那朕去便是了。”
說著,抬轎邊往殿外走。
小樂子這才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看了眼早已經燒的差不多的燭台,確實不住的感歎,這個玥美人果真非同一般,皇上竟這般惦記著,還考慮的如此周全,害怕驚擾她休息,甚至不惜夜行而去。
於是心裏越發的感歎還好自己當初站對了隊伍,沒有跟這個玥美人為敵。如此看來,此人的確前途無量。
出乎莫無殤意料的是,當他走到月華宮的時候,竟看到屋子裏還是燭火明亮。
“你家小主還沒睡?”莫無殤問守在門口的紫玉道。
紫玉點了點頭,“今兒看書看的晚了些。”
於是莫無殤這才放開步子往裏麵走,原本一開始他還怕動靜太大吵到冼幽來著。
冼幽看到莫無殤,眼底裏竟有一種意料之外,但臉上卻是一副非常震驚的樣子。,“皇上,您怎麼來了。”
說話間,還不忘走到莫無殤麵前屈身見禮。
莫無殤將冼幽扶起來,看到她手裏捧著一本詩經,正好翻在正中間。
“一本書罷了,明日再看也少不了什麼,何必一直熬到這麼晚還沒睡呢?”莫無殤看著冼幽,有些心疼。
冼幽卻輕笑著,歪歪頭臉上有些俏皮,“皇上這不也還沒睡嗎?”
“你如何能跟朕比,朕是要處理朝中的事情才會拖到這麼久。”
冼幽撇撇嘴,“若是臣妾說,臣妾是想等等,看看皇上您到底會不會來臣妾宮中呢?”
莫無殤看著冼幽一張素淨的小臉,上麵滿是純真,伸手將冼幽拉進懷裏,輕聲道,“朕其實一直都很想來啊。可是你昨天幹嘛非要讓朕去明妃宮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