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幽聞言,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殷世友沒有跟北狄勾結?”

乾琦華的語氣很確定,“我在殷家查探了數月,根本沒有發現他有任何可疑的行徑。相反,他還參與了朝中一些大臣們反對蠻夷部落長期停留在京的聯合上表。”

一瞬間,冼幽覺得,剛剛才理出一點頭緒的事物再一次凝結成了一團迷霧,腦子裏一團亂麻。

不是殷世友的原因,那麼還能有什麼呢?明妃和北狄,到底還能有什麼能夠聯係在一起的地方呢?

看著冼幽頭疼不已的樣子,乾琦華卻隻能無能為力。能做的他都做了,可是沒有作用這也是他無奈的地方。

“唉,這下就隻能等著雪妃那裏安排的人能獲得一些可靠地消息了。”冼幽隻好抱希望於最後一處。

夜深人靜,乾琦華已經離去多時。但冼幽依舊輾轉難眠,眼看已經很晚。

冼幽是個心裏容不得事情的人,自重生之後她便再沒有從前那般有安全感總是希望並習慣於將一切掌握在手心,將一切意外都算計到,並將到時候可以使用的應對方案先思量好。否則就會寢食難安。

而現在這種一切哦度是未知,根本不明白前景的情況,真的是糟糕透了。

……

不知不覺中迎來年節,由於西戎五王子和北狄的大王子拓跋鋒今年都留在大元國過節,是以宮宴與往年留有不同,規製大了一些,內容也改變了一些,多增加了些兩國的歌舞,為體現對兩國的尊重。

而同時,五王子和拓跋鋒也在為到底該送莫無殤什麼樣的禮物才更顯莊重出彩一些。於是各自撓破了腦袋,並且都在試圖將對方壓過一頭。

“這可是咱們小主頭一回參加宮中這最大的家宴,還真是得打扮得漂亮些呢。”翠煙拿著梳子看著冼幽,樂嗬嗬的道。

而紅箋這陣子也恢複了從前的活潑開朗,跟著說笑道,“就是,總得來個驚豔四座。唉,隻可惜今年為了與前朝勤儉樸素為軍隊捐軍餉的號令,都沒有趕製什麼好的衣裳。”於是又想起上一次參加宴會,更加愛垂頭喪氣起來,“上次那麼一件漂亮的衣服,咱們小主卻一次都沒穿上就……唉,好可惜啊真是。”

冼幽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因為其實,冼幽早已經厭倦了宮中這種熱鬧的場合,從前她是帝後,在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經沒有了這些新鮮的感覺,既不好奇也不期待,相反甚至有些厭煩。

越是人多的地方,算計越多。

她深諳這個道理。

但是雖然心裏這麼想著,坐到位置上時,冼幽也是滿臉帶笑絲毫看不出不情願的。

隻是一直困擾著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她還是沒有心思,眼睛不住的往明妃那裏看,連莫無殤的輕喚都沒有聽到。

“不知玥美人在想什麼,居然想得這麼入神。”辰妃看到冼幽被叫了半天都沒有反應,於是秉承著“一絲一毫的打擊她的機會也不能放過”的宗旨,冷嘲熱諷到。

冼幽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失神了,趕忙掃了眼四周,腦子飛快地旋轉,解釋道,“臣妾隻是被五王子呈上禦前的這株巨大血珊瑚所震撼而已,是以一時才說不出話來,還請皇上見諒。”

五王子一聽,立刻得意洋洋起來,“玥美人的眼光極佳,這株血珊瑚,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寶物,不僅形狀美麗顏色鮮豔,放在這燈光下無比耀眼,而且還具有保健的作用,若以它用藥,若珍珠粉一類保健的東西每日服食,還會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冼幽聽著五王子的誇張解說,不免抽動了兩下嘴角。

她不過是為了解圍,所以看到殿中的東西隨口一說而已的,這個五王子說話可真夠浮誇的。

“如此,的確是個珍寶,五王子有心了。”莫無殤坐在最上首,冕簾後的臉上帶著讚許的笑容,十分不吝嗇的誇獎道。

這下子,拓跋鋒可就不樂意了。他可不想讓西戎的人占了自己上風,於是立刻也叫人將自己祝賀的東西帶了上來。

“皇上,本王所準備的,是一對九轉玲瓏玉玨。”說著,便讓人打開了裝著東西的冼盒。

隻見裏麵小小的兩個玉環,環上刻著精細的花紋,整體呈乳白色,看起來倒是與平常用作配飾的玉玨沒什麼不同。

“哈哈哈哈,沒想到大王子在這佳節盛景,竟就送的這樣的東西。”五王子見狀,立刻大笑出聲,語氣中難掩嘲諷和鄙夷。

在座的其他人有的也在憋笑著,心裏隻到,也不知是北狄太過貧瘠,還是這個大王子太過小氣,竟然就送了這樣一個小小的再尋常不過的玩意兒,實在是有些微薄啊,尤其是還同五王子那極為罕見的血珊瑚相比較。

但是拓跋鋒見此,卻並沒有一臉尷尬陷入窘迫,而是一臉鎮定,待眾人嘲笑過後,又接著解釋道,“這對玉玨,雕工細致,在這小小的東西上,一個刻繪的是一條騰飛的巨龍,不僅神態惟妙惟肖,甚至連爪子的紋路都細致入微,而另一隻鳳凰,更是每一片翎羽都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