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陌南秧睡下後,秦慕澤動作輕柔的將陌南秧放到了床上,然後細心的替她蓋好了被子,抬手拭去了她眼角還掛著的幾滴淚珠,最後在她額頭上溫柔的落下一吻,這才離去。
病房門外,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正恭恭敬敬的在門外候著——這些人,正是剛剛給陌南秧換攝像頭的那幾個人。
秦慕澤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等他回過神來看向在門外候著的手下的時候,目光,早已染上一層寒冰。
見他冰冷的眸子瞥了過來,無需發問,為首的那個小領班立刻會意,上前一步,畢恭畢敬的彙報道:“老板,陌小姐房間裏的攝像頭已經換好了,原來那個是怎麼壞掉的,我們也正在調監控查。”
聞言,秦慕澤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但是他的眼神依舊冷漠。
“把事情的經過,複述給我。”秦慕澤冷聲吩咐道。
“是!”那小領班低著頭給秦慕澤行了個鞠躬禮,然後站直了身子,嗓音清利的回答道:“上午八點的時候,監控室的小王突然發消息過來,說監控室連著陌小姐房間的機器黑屏了,手下聽說後,趕忙跑了過來,手下來到陌小姐的病房的時候,病房的門是鎖著的,怕驚擾了陌小姐休息,手下不敢直接闖進去,所以先敲了下門,無人應答後,手下擔心陌小姐的安危,情急之下,撞門而入。”
聽到這裏,秦慕澤蹙了一下眉,但是他並沒有打斷手下的彙報,而是沉著眸子,繼續聽他往下講。
見自家老板並沒有讓自己停的意思,小領班隻好繼續陳述道:“手下闖進去的時候,陌小姐已經醒了,手下本想詢問一下陌小姐攝像頭的事情,但是陌小姐看上去有些疲憊,不太願意說話的樣子,手下不好強求,隻好表明來意,然後迅速安排人換上了新的攝像頭給陌小姐。”
聞言,秦慕澤的眉頭,越蹙越深。
這看似簡單,甚至有些無聊的複述,在別人耳朵裏也許不過廢話一樁,可是聽在秦慕澤的耳朵裏,就完全不一樣了。
首先,手下進去之前,是敲了門的,但是醒著的陌南秧,卻沒有回答……秦慕澤的眉頭,逐漸壓低了,在心底飛快的猜測著:在這種情況下,陌南秧不回答,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她重病在身,加上心情比較壓抑,所以不願意理睬,若真是這種情況,那到省事多了。
壞就壞在,如果她不想回答的原因,不是第一種情況,那就真是攤上大麻煩了……秦慕澤的大拇指,細細的劃過食指的側沿。
第二種可能,就是當手下敲門的時候,那個毀壞攝像頭的人,其實還在房間裏,陌生人在她的病房裏,毀壞掉了她病房裏的攝像頭,清醒狀態中的她不開口求救,手下闖進去後她也沒有驚慌失措的告訴手下剛剛發生了什麼,那麼也排除了她被挾持不準發聲的可能。
那麼,在第二種情況下,隻可能是她在包庇這個突如其來的入侵者。
想到這裏,秦慕澤突然扭過頭來看向小領班,沉聲問道:“那個攝像頭,是出了故障自己壞了,還是被人打碎了?”
“被人打碎的。”小領班給了秦慕澤一個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秦慕澤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南秧啊——
攝像頭是被人打壞的,那麼一定是有人闖進了陌南秧的房間,故意毀壞的攝像頭。
這就相當引人深思了——這個人費盡心思的闖到陌南秧的病房,毀壞掉攝像頭,目的何在?
說到入侵者,秦慕澤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暮寒的人,可是若是秦暮寒的人,他們首先要做的肯定是綁走,或者殺了陌南秧,而不是毀掉一個無關緊要的攝像頭。
毀掉攝像頭,無非是那個人想要傳遞給陌南秧一些信息,而這些信息,不能讓他知道……而隻能讓陌南秧知道,不能讓他知道的信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什麼……
有意思……秦慕澤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當年陌南柯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瘋的瘋,坐牢的坐牢……事到如今,難道還有漏網之魚他沒收拾幹淨?
片刻後,秦慕澤像是想起什麼了一樣,又問了小領班一句:“小潘,換攝像頭之前的現場,你可有拍照?”
被喚作小潘的小領班立刻會心一笑,從身後的手下手上結果一疊照片來,十分得意的回答道:“那是自然了,自從老板上次教導過後,小潘隨時都記得把現場記錄下來,以方便老板隨時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