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容見她沉默不語,於是趕緊將事情的經過非常細致地給她說了一遍。
他沒再隱瞞她絲毫,被窩下握緊了她的小手,道:“想想,你父母決定去寧國,一定是跟中午見了那位醫生有關係。我父皇說的也對,我們兩個這樣躲起來偷偷治病,對你的身體百害無一利,我明白你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治病,而是希望雪豪好好的,你放心,我們都會對雪豪很好的,給你治病,不會跟雪豪的安康起任何衝突,真的。”
傾容跟她說著,她始終沉默不語。
傾容心裏沒底,覺得捱的好辛苦,卻還是在堅持捱著,而想想忽而側了個身,往他懷中鑽了又鑽。
這麼一個動作,惹得傾容眼淚快落下,又迅速忍住,溫柔道:“想想,我要這樣抱著你一輩子的,所以不論如何你要爭氣!我們大家都在積極地麵對,所以你千萬別慫!”
想想將他又抱的緊了些,傾容聽不見她有任何聲音,卻是清晰地感覺到胸口的T恤一點點濕掉了。
他知道,那是想想的眼淚。
四點半的時候,紀夫人準時給想想打了個電話。
傾容就怕她受不了,所以準備了一大包的紙巾陪著她,結果這丫頭一邊跟紀夫人說話,一邊哭,根本不用他遞過來的紙巾,而是窩在他懷中,抓著他的衣服一個勁地擦著。
傾容從頭到尾都是包容的、溫柔的,他的表現絲毫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但是他就是這樣堅強地、沉穩地撐起了一片男子漢的天地,也撐開了想想的天空。
醫生臨下班前,傾容過去說了家裏給找了寧國的醫院的事情。
醫生也表示讚同:“中國活體腎髒捐贈局限性太多,這一點,寧國確實更適合。”
將想想所有的資料給了傾容,傾容迅速給想想辦理了出院手續。
傍晚的霞光如豔麗的錦緞絢爛地展開,傾容將心愛的想想一路公主抱著,踏上了接他們去往寧國的航班的升降階梯。
想想側過臉頰,在進入機艙前最後看了一眼這片土地。
她心知,如果此行不順的話,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祖國的風光,進入機艙的一瞬,她緩緩閉上眼,想要將祖國的一草一木銘記於心。
那一對巨大的機翼披著霞光,宛若滿載希望的翅膀,載著傾容,載著他最心愛的姑娘,飛往遠方。
晚上八點半,當傾容再次將想想公主抱著,從飛機的升降階梯上下來的時候,就看見淩冽夫婦、紀傾塵夫婦、傾慕夫婦、傾藍、傾羽、雪豪,他們全都站在停機坪外的不遠處,默默凝視著他們。
傾容的鼻子很酸,這麼多日苦苦支撐,在見到親人的時候就忽然軟弱了。
他還對想想說,讓她不要慫,結果他自己千忍萬忍,還是落下了一滴淚。
那顆淚珠,好巧不巧地落在想想的額頭上。
她凝視著深藍色的璀璨星空:“下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