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看著請柬上的名字,眼淚一滴滴墜落,忽而皺起了小臉,淚流滿麵地哭了。
流光渾身一顫!
她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臉,顫抖著肩膀,一邊哭一邊不敢出聲,因為她的家人就在外麵。
許久之後,她將寫錯的請柬一張張撕碎了,全都丟進了垃圾桶裏。
她以為她整理好了思緒,拿起鋼筆重新寫著。
新郎的那一欄,拚盡了全力寫出了一個“徐”字,她鬆了口氣,但是學完之後才驚覺,自己寫下的居然是“徐流光”。
她就像是在跟自己打仗一樣,哭著崩潰地將請柬撕了!
她將鋼筆用力砸在地板上!
她將所有的請柬都推到了一邊,站起身撲回床上去,用被子蒙著頭再一次嚎啕大哭起來。
流光就像是一尊雕塑,靜靜臥在樹枝上,毛茸茸的小臉上流淌著兩條細細的河流。
一會兒之後,有人敲門。
上官在被窩裏僵硬著不動,上官的母親給她送了一份果盤,還問:“請柬寫完了沒啊?你姨媽總是笑你學曆太高嫁不出去,現在這麼快就可以嫁出去,你還真是給我們爭了一口氣了!女人啊,早我就要結婚,徐彬對你好,比什麼都重要!”
她將果盤放下,看著桌麵上的請柬,又看了眼被子裏的上官,道:“媽媽先出去了,你在醫院也挺累的,好好休息,寫不完的明天再寫。”
上官媽媽出去之後,上官的身影在被子裏再次顫抖起來。
流光就這樣看著。
前所未有的心碎!
大概是哭得太累了,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上官在被窩裏一動不動了。
流光雙眼眯了眯,展開翅膀急掠過去,幻影穿越了牆壁。
他幻化成人形落在地板上,安靜地牆麵上,是他鷹的影子。
上前幫她把被子拉開,露出她熟睡後髒兮兮的小臉,流光瞧著,幫她拉開被子的手指都在顫抖著。
一個小小的清潔術,幫她整理幹淨,又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靜靜瞥了眼桌上的請柬,再一次掠過牆壁,展翅而去。
太子宮的晚餐已經結束了。
流光坐在天台邊緣,手裏拿著一大坦曲詩文釀的紫薇花醪糟,一口一口的喝著。
清淡的酒香混合著紫薇花的想起,悠遠而醉人。
淩冽要找傾慕談談,傾慕說,不如去天台看星星。
父子倆一上來,就看見流光落寞買醉的背影,在夜色下這般傷心欲絕著。
淩冽要上前去。
傾慕拉住了他,小聲道:“他懂得道理比我們多,但是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說什麼都沒用。他缺的不是道理,不是親人們的安慰,而是往前邁出一步的勇氣。”
傾慕聞著酒香,想著傾羽在古北月書上的結局,心痛道:“父皇,兒子也想喝酒了。”
淩冽微微一怔。
他望著月色下的少年,剛要開口,便聽流光道:“你們父子上來吧,我把位置跟米酒留給你們,我回去睡覺了。”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笑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阿詩什麼時候也釀這麼烈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