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穎被看得心肝像跳進沸水裏,在炙燙中一頓顛簸亂顫。
她連忙低下頭翻手機:“好好好給你找給你找!”
好好好你長得帥長得催情你要什麼都給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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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裝好錄音軟件之後,沈一帆給鄭穎打了個電話,盡管她就在隔壁房間。
他沒話找話問鳳梨酥她還有沒有了。鄭穎清清脆脆地說了一大通話,說得唾液橫飛的,總結起來也不過就一個主旨:有啊,你想吃嗎?想吃你要先讚美我啊!
沈一帆握著手機笑起來。笑著笑著他撫了撫胸口。
掛斷電話後,吳宇非常痛心疾首地祈求他:“小少爺,就不能把自己當成一個帶發修行的出家人嗎?就不能不這麼七情六欲大動特動的嗎?您說您這電話打得,也太沒事找事順便找虐了!”
沈一帆白了吳宇一眼,沒說話。
別人能知道什麼呢?他這麼做,不過是想多存點她的聲音。沒事的時候拿出來聽一聽,生命力好像也會跟著她一起變得旺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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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八點,鄭穎不顧一切關了手機。然後披著馬甲去作者大大文下投雷寫長評幫她往回拽被刷負的積分。
寫到連話都快要不會說了,她洗了白白上床睡大覺。
夜裏降溫有點冷,她特意美滋滋加蓋了一條毯子。
第二天天光大亮,她無比舒暢愉悅地起了床,開了手機。
並沒有信息進來。
她正奇怪的時候,“成大花”的來電顯示跳進手機屏幕裏。
她接通手機。成墨陽叫了聲她的名字。
聽到他聲音裏帶著鼻音,鄭穎心裏無比愉悅。
哈!感冒了,該。
成墨陽的聲音裏除了鼻音,還帶著點詭異的笑意:“其實我料到了,你不會去,但我依然想過去等等看。你說我是不是賤?”
鄭穎被這句問話問得,愉悅心情一下散掉一半,取而代之的是全神貫注的戒備警惕。
鄭穎:“……你自己非要這麼形容你自己,那就……是吧。”
成墨陽的笑聲更加詭異了:“我對自己的犯|賤行為感到非常生氣,連帶著對導致我這麼犯|賤的人,就更生氣了。”
成墨陽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掛斷了電話。
鄭穎握著手機有點懵逼。
她還等著聽他威脅的話呢。
結果倒好,他就是不說接下來打算怎麼對付她。
有時候知道威脅是件安全的事,不知道將要麵對什麼,時刻處在警惕戒備中,才真是要把人逼瘋。
她忐忑地安慰自己,至少手裏有段錄音,要是成墨陽發癲,大不了大家一起魚死網破。可是轉念想到作者大大的父親會因此被連累,她又覺得此路不通。
於是她鑽進死胡同,憋得直用頭去磕牆,企圖磕出一個萬全的解決辦法。
期間她收到作者大大發來的一條短信:怎麼辦,我爺爺是公安局長我爸爸還在公安係統上班的事情被爆出來了!現在他們都說我是靠著關係賣的版權,還在人肉我爸爸在哪個局上班!
文字後麵跟著一條鏈接。
鄭穎立刻緊張起來,呼吸都亂掉了。她點進鏈接的時候,指尖幾乎有些哆嗦。
可是她並沒有看到什麼曝光的帖子之類的。
她立刻給作者大大打電話,第一次被掛斷了。她接著打,又被掛斷。再打,居然直接關機了。
她不信邪,一直打,終於號碼恢複開機狀態,作者大大接電話了。
但作者大大語氣有點急慌慌的:“鄭穎哇,我先不給你唱征服了,我手機丟掉了,我剛補了卡,我得抓緊改下微信密碼啥的,省得等會該有另一個我挨家挨戶跟人借錢了!”
掛斷電話後鄭穎懵了個逼,然後她腦子裏嗡的一聲。她立刻去翻自己手機的錄音記錄。
幹幹淨淨。
媽蛋,那鏈接是木馬!
她的一顆心狠狠地往下沉,再往西沉,一直沉到零下幾十度去。
她想完蛋了,沒有了互相製約的把柄,成大花可以肆無忌憚欺負作者大大了。
完蛋了,她可能真的要去當麵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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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鄭穎都是在忐忑中度過的。
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讓餘友誼和沈一帆都很擔心。他們問她發生了什麼,她打馬虎眼說:“沒事,就是天有點熱,思春了。”
餘友誼一腳朝她踢過去:“現在是他媽夏天,再到春天隔著兩季呢,你思個屁春!”
沈一帆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擔憂。
鄭穎在警惕戒備中,天天盯著論壇帖子看,熬得眼睛都快瞎了。
但並沒有對作者大大不利的帖子傳出來。
漸漸的,她在這種警戒中把自己熬成了一塊滾刀肉。
“媽蛋,大不了提著菜刀去和他拚了!老子還不盯著論壇看了呢!”鄭穎掀桌摔鍵盤,決定去個屁的停止提心吊膽好好過日子了。
所幸的是,不知道成大花是不是良心發現,他對作者大大並沒有再發什麼後招,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作者大大文下的瞎逼逼刷負軍團,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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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墨陽感冒了兩天。兩天之後他把陳晴叫到了辦公室。
他告訴陳晴:“別再碰瓷那個網絡作者。”
陳晴一臉的無法置信:“為什麼?我早前的做法,您不都是默許了的嗎?那個作者的版權,我一定要拿到的!”
成墨陽打斷她:“我說讓你別再碰瓷,你就收手,明白嗎?”他的聲音肅殺冷厲,陳晴縮了縮肩膀噤了聲。
默了半晌,她終於還是不甘心地問:“為什麼?”
成墨陽衝她笑起來,笑容讓人膽戰心驚:“我做什麼決定,還要向你彙報原因嗎?”
陳晴癟著嘴,帶著滿腹不甘心離開了。
成墨陽看著桌角的一堆碎核桃屑,撇著一邊嘴角笑了笑。
為什麼?因為他今後隻想對有反抗能力的人下手。如果對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下手,那小家夥會徹底鄙視厭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