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穎哆嗦著抖掉導演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無言以對。
葉璃端著杯水給她送來:“穎姐,你喝點水補充一□□力吧!”
鄭穎接過水杯說謝謝。
葉璃沒走,擠在鄭穎身旁的空馬紮坐下裏,輕聲細語地替她打抱不平:“剛剛你挺難過的吧?倪裳她真是有點過了,那麼明顯的欺負你,一點影後的風範都沒有!”
鄭穎抱著水杯,想了想,溫和地笑著告訴葉璃:“小璃啊,我沒事哈,你也不必要替我這麼抱不平,別影響了你自己情緒。”
葉璃巴掌大的小臉一紅,小聲小氣地“哦”了一聲。
後麵幾場戲,鄭穎就坐在導演旁邊和他一起從監視器後麵看梁維遠和霓裳過招。她一幀畫麵都不放過地從兩大巨星舉手投足眉眼流轉間捕捉演技進行學習。
葉璃就坐在她旁邊,時不時找著機會和她小聲小氣地說句話,促進著交流與情感。在最近這場戲導演喊卡之後,鄭穎發現,葉璃和她說完話後,在紅著臉瞄著沈一帆悄悄的看。
鄭穎一下就坐不住了。她騰地站起來,走回到沈一帆身邊,把擺在他椅子旁邊的小馬紮挪得和他近近的,近得恨不得貼上,然後她坐了下去。她半邊身子都緊挨在沈一帆身上。
沈一帆扭頭看她,笑著問:“怎麼了?”
鄭穎幹脆把頭往他腿上一枕:“困了。”
吳宇要衝上來剝開她,被沈一帆抬手一擋製止了。
“讓她靠著我眯一會吧。”
吳宇委委屈屈頓住剝人的腳步。
鄭穎就勢閉眼。
沈一帆低頭輕撫她的頭頂微笑。
餘光一掃間,他看到導演旁邊似乎有人正看向他。他置之如不見。眼波再一輕掃,他看到不遠處的餘友誼叼著煙,起身向外走去。
孑然的背影居然有許多悵然的味道。
沈一帆低頭看看靠在自己腿上小憩的女孩。
所以他是看不下去他們這樣親近,才出去抽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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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刻苦地磨著自己的演技。幾天下來,她的表演越來越好,和倪裳對戲的時候漸漸可以心有餘力也足了。
這天演完一場戲後,她下場休息,萬雨辰端著小馬紮坐到她旁邊。
“跟你說個事。”萬雨辰開門見山說。
鄭穎挑眉:“你不是要跟我表白吧?”
萬雨辰:“……”
他抹了把臉,告訴鄭穎:“是葉璃,她想讓我搭線,簽給友誼哥和咱們做同門藝人。你覺得行嗎?”
鄭穎摳摳手指甲:“這事兒我哪管得著啊,友誼哥說行就行。”
萬雨辰看著她:“ok,那我直接跟友誼哥說吧。這事說完啦,下麵進入下一話題。”
鄭穎:“啥?”
萬雨辰:“跟你表白啊。”
鄭穎:“…………”她有一種猝不及防被殺了回馬槍的感覺。
萬雨辰看著鄭穎有點驚悚的表情,不樂意了:“你怕個鬼!我不夠一表人才嗎?”他話鋒一轉,長長一歎,變得唏唏噓噓地發感慨:“不過說起來,你進步可真他媽快!”
自從被導演教育過邪魅有餘霸氣不足,萬雨辰就直接撕掉了萌萌的二皮臉麵具,現在不管說什麼話他都恨不得粗獷地夾進去點髒話。
鄭穎衝他笑:“你也不賴啊!”
萬雨辰:“不,我的進步肉眼可見,你的進步得人工放慢速度後才能看清畫麵。”他搓著手,咬著後槽牙,吸氣說,“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夠不著你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心壓根也不在我這。奶奶的!”他頓了頓,見鄭穎沒給什麼反應,有點不高興了,擠著眉毛叫囂,“我這都相當於單方麵失戀了,我說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啊!”
鄭穎:“……”
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關我屁事”的感覺。
不過看著萬雨辰急頭白臉的樣子,她決定還是搬個台階給他下吧。
她拍著萬雨辰的肩膀:“好兄弟,苟富貴不相忘,以後等我出名了,我吃肉讓你看著我吃肉。”
萬雨辰:“……難道不是你吃肉我也吃肉嗎?我就看著?”
鄭穎哈哈哈。
萬雨辰:“你就不能說,你別這麼胡思亂想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好其實你比我更優秀之類的嗎!”
鄭穎哈哈哈。
笑聲一頓後:“不能。”
萬雨辰:“!!!”
瞪著眼憋了會氣,他長歎一聲,服了軟:“算了,跟你較勁真他媽累眼睛。唉,你這人吧,也說不上哪好,就是存在感太特麼強,和你接觸之後不是想找你做女朋友就是想找你這樣的做女朋友,真是要了命了!”
鄭穎挑眉:“你不知道我哪好嗎?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可要跟你表演劈磚了!”老子起碼胸大好吧!
萬雨辰:“……我現在不想找你這樣的女孩搞對象了,一點都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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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雨辰找過鄭穎後,鄭穎又湊到沈一帆身邊,靠在他腿上打盹。
吳宇翻著白眼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幾天他總看見這個膏藥精呼在小少爺腿上睡睡睡,有一次睡到深處居然還流了哈喇子。
他快惡心死了,恨不得把那條褲子拿去消毒,結果小少爺居然寶貝得不行,不許他送去洗衣部洗熨。他服這兩個人服得簡直快要精神崩潰了。
看著鄭穎一挨著沈一帆就睡得一塌糊塗,吳宇有點奇怪:“小少爺,你說她天天晚上都不睡覺的嗎?白天怎麼困成這個德行!”
沈一帆豎手指在嘴邊輕噓,瞪視吳宇要他小聲一點。
他撫著鄭穎的頭頂,有點悵悵然地:“她太在意倪裳了吧,或許晚上在徹夜用功想辦法怎麼才能不在片場上輸給倪裳。”
吳宇偷偷翻白眼:“都是漂亮女人,何苦女人為難女人,她那麼在意和倪裳之間的輸贏幹嘛呀!”
沈一帆一下一下撫著鄭穎頭頂,不做聲。手腕和心一起,卻越來越覺得沉重。
因為她們在意同一個男人吧。
兩個人在意同一樣事物或者同一個人的時候,總會產生競爭。
就像他,總會在不經意間,控製不住地,去和那個健康的男人做比較,比誰對她好,比誰能給她更安穩的生活,更長遠的幸福。
而越比較,他就越變得猶豫和膽怯。
如果給不了一個人長遠的幸福,那麼抓著她不放,是不是一種殘忍?是不是早點放手,對她來說才是一種仁慈。
沈一帆覺得心口沉悶得快要讓自己喘不上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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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鄭穎在沈一帆腿上眯了一會,就被喊起來和倪裳對了場戲。她睡得有點迷糊,狀態進得略慢,一場戲拍了兩遍倪裳才認同了導演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