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為他人做嫁衣
鄭穎問餘友誼,請帖是誰給的。
餘友誼告訴她,是周師傅特意給她留的兩份請帖,邀請她以主創方的身份出席首映發布晚會。
鄭穎開心極了:“我怎麼這麼招人稀罕呀?周師傅可真是我的親師傅!”
餘友誼嘲諷地豎起大拇指:“小兔崽子你行!什麼時候都不忘往自己臉上貼貼金!”
鄭穎收下大拇指,忽略嘲諷,問餘友誼,發布會是什麼時候開。
餘友誼說:“大後天的晚上。”
鄭穎焦距渙散了一下,掰著手指頭數:“今天不能算明天之後就是後天……我去!我隻有一天時間準備好看的衣服和漂亮的鞋子了!天辣不好了沒時間了,友誼哥我不跟聽你嘚逼了,我要去淘寶搜貨呢!”
餘友誼捏著額頭喘粗氣磨牙:“你給我滾回來!你的出息是不是都讓狗吃了?國際大製作你給我穿淘寶高仿去?!”
鄭穎站住,嘚瑟的抖腿:“說得就跟你有錢給我置辦正版貨似的!”
友誼抬腳踹她,剛剛好踹了個空:“沒錢買我還沒錢租?!”
鄭穎:“…………”
這聽起來也沒比她淘寶高仿高大上多少好吧。
斜側裏驀地插|入一道輕緩聲音。
“這是好事情,該體體麵麵的,我來幫你們準備服裝吧。”
鄭穎回頭,看到沈一帆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他頭上有道斜斜的屋簷,陽光被劫持阻斷在簷上,他的麵孔上於是有了半明半昧的影。那影子微微虛晃著,讓他看起有些朦朧,也異常的英俊。他嘴角的淡淡一抹微笑,仿佛蒙當麗莎笑容的移植,在光影中千變化萬般,無比動人心弦。
鄭穎目不轉睛地看著沈一帆那張臉,覺得心跳有點莫名在加速又加速。
她想自己的舔顏病可能又加重了。
沈一帆走過來。鄭穎以為他會抬手摸摸自己的頭。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就是他會摸摸她的頭。不然他那條手臂怎麼習慣性在動?
但他沒有。
鄭穎心頭有一點點說不清楚的失落,就好像小時候媽媽去超市前暗示會給她買巧克力回來但最後並沒有買。因為媽媽說:本來確實是想給你買的,但你在換牙呢,最好還是少吃糖。
她那時就無比失落。不是因為饞,沒吃到東西就難過——好吧也有這樣一部分原因;但失落的最主要原因還在於,她在別人的暗示下有過一種希望,但最後那人卻並沒有將這個加過暗示的希望達成現實。
媽媽以為她好的理由,武斷地抹殺了親手種在她心裏的希望。可是換牙期間多吃一次巧克力又能怎麼樣呢?吃完簌簌口就好了呀。
這是她最委屈的一段回憶。現在她的幹哥哥過而不摸頭,讓她莫名其妙又喚醒了這種委屈感覺。
鄭穎甩甩頭,從這種突來的情緒中醒過神來,恰好聽到餘友誼在對沈一帆說:“還是你去吧,你好歹也是那部電影的投資人之一。”
沈一帆卻推辭:“不,應該你去,你是鄭穎的經紀人,得由你來提點她。我那點投資都是後期加磅進去的,不足掛齒。”
鄭穎聽來聽去,從一臉懵逼變成一臉憤怒。
“我就那麼煩人啊?!你們倆這麼推三阻四的,誰都不愛跟我一起去似的!!”
餘友誼和沈一帆停止謙讓,一齊看向她。
然後他們一起笑了。
沈一帆對餘友誼說:“你看,她的思維老是這麼跳躍這麼不同常人,到時候有什麼突發情況,我應付不來的。你最了解她,還得是你去。”
餘友誼默了一下,笑著點點頭:“那好吧,這次我帶她去!”
沈一帆說:“衣服鞋子首飾等,你們不用擔心,我叫吳宇去準備。”
鄭穎聽到首飾兩個字眼睛一亮。她一直以來咖位都不夠,所以也沒什麼讚助商注意她;她和她的經紀人又都活得比較窮嗖嗖,那些珠寶鑽石什麼的他們從來舍不得租。因此她出席活動的時候還從沒有機會戴過那些光閃閃亮晶晶的首飾寶寶們呢。
她興奮的往沈一帆身邊湊:“首飾不是高仿都是真的嗎?”
沈一帆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
然後對她說:“都是真的。”
鄭穎又往上湊一步,眼睛亮得像通了電的燈泡:“那戴完用還嗎?”
沈一帆又往後不著痕跡退了一小步。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就這樣始終不著痕跡地拉開著一步之遙的距離。
餘友誼在一旁默默看著,無聲眯了下眼。
沈一帆:“你喜歡的話,當然不用還。”
鄭穎一拍巴掌,扭頭對餘友誼說:“友誼哥,你多跟我哥學學,好嗎?”她又轉回頭對沈一帆說,“哥,我不真要,我就是想讓有些人明白什麼叫氣魄,不能給完的東西老往回要!”
餘友誼:“閉嘴!滾蛋!”
沈一帆抿著嘴憋了一下,似乎想控製自己冷靜自持一些,別提問。但他最後終於沒憋住:“他跟你往回要什麼?”
鄭穎:“有一年他說戒煙,送給我一個煙鬥,結果後來沒戒成功,就又往回要,你說他這小氣鬼的做派,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