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 別問我別跟著(2 / 3)

與其是這樣的結果,他寧願她不去看他,不要聯係他。時間能淡化一切悲傷。所以不如讓她在漫漫等待中變得情寡心淡下去。及至很久後,再聽到他的消息時,即便是他死了,她也不再至於是悲痛萬分的。

鄭穎抹幹了眼淚,笑了。

她撫著沈一帆的胸口幫他順氣,輕輕地笑著說:“我懂你怎麼想的了。可是你真的小瞧我的執著也小瞧我對你的心意了。有生之年,我能遇到一個像你這麼好看又這麼有錢的人的機會,估計就這麼一次,我才不會輕易放棄呢!”她吸吸鼻子,把和眼淚通著氣兒的鼻涕吸回去卡在鼻腔裏,鼻音重重地說,“好,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麼都對!就都依著你,你不來找我,我就不問你的消息!我隻乖乖的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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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帆走了。離開前,他找了餘友誼,私下裏說了好一會的話。

鄭穎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但當他們把遮擋秘談的房門打開後,兩個人的臉上都有了一種坦然和篤定。

仿佛他們分享過了彼此心底的秘密一樣。

鄭穎忽然覺得特別特別想去喝醋。

沈一帆臨上飛機前,給了鄭穎一個文件袋。他告訴她:“裏麵是我寫給你的信,有我想對你說的話。遇到難事兒的時候,就打開一封看。什麼都別怕,什麼都不必怕,我一直陪著你!”

鄭穎看著飛機劃過長空呼嘯而去。她把那個文件袋緊緊按在胸口。

沈一帆走後,鄭穎很認真地對餘友誼提出了一個建議。

“友誼哥,我們能不能,先不拍《思難收》的電影?”

餘友誼什麼都沒問,直接說:“能。”

鄭穎差點哭了:“你怎麼什麼都不問就答應我了?”

餘友誼“嗬”的一聲笑:“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不就是想等你哥好了,等他回來之後在他眼皮子底下拍嗎。”

鄭穎狠狠抱住餘友誼:“友誼哥,你真的比我親爹都懂我!”

餘友誼手忙腳亂地把她從自己身上掰扯下去。

“我看你跟沈一帆沒學著什麼好玩意,越來越惡心膩歪人倒是真的!”

後續的日子,鄭穎忙得不可開交。她願意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忙。忙碌總使人來不及思念。

餘友誼給她接下了人氣最高的一檔綜藝節目。她憑著骨子裏與生俱來的逗逼,在節目中收獲了無數粉絲,她成為該節目當之無愧的顏值擔當和笑點擔當。她在節目裏左右逢源玲瓏應對的高情商,讓她化解了無數尷尬,她的妙語如珠讓很多人對她有了新的認識。有人很快重提她居然是985院校畢業的這件事——之前她被黑的時候有人帶節奏說她的文憑是睡出來的、買出來的;現在大家卻萬眾一心地說,誰再說鄭穎的文憑不是她自己通過高考考出來的,我就去和ta撕逼!

麵對追捧和擁戴,鄭穎一點都不敢張狂。她知道民眾是多麼善變,今天能載舟,明天也能覆舟。道理都是他們去講的,結果才是她自己承受的。好的結果是,壞的結果更是。

不過她最近倒是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她越紅就越想念沈一帆。

她想人世間最大的孤獨與可憐,可能就是盛世繁華的景象,隻能自己一個人去賞。

孤獨寂寞的時候,一個壞消息向她砸來。

她租住的公寓大樓,租期到了,業主不打算再繼續對外租,她得重新找住的地方了。

她數了數自己這陣子賺的錢,算計著買房子的可能性。結果是,還了高利貸之後,她連個毛坯廁所都買不起。

隻好去找別的公寓繼續租。這種事以她現時現刻的地位,早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為了符合她現在的身份名氣,餘友誼光各種助理就給她配了仨。所以她完全犯不上為了這事有所苦惱。

可她還是忍不住有一點點抑鬱。她想起了她原來的家。她們家本來有套很大的房子,但早前為了抵債賣掉了。要是那個家還在,她哪用得著紅成這樣了還得像個沒窩的老鼠一樣,東跑西顛的找屋簷避風躲雨過日子。

鬱鬱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她去找餘友誼,告訴她自己得換租別的公寓了。

餘友誼很淡定地說了聲:“知道了。”過了一會,他忽然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地話,“你哥留給你的信你看了嗎?”

鄭穎搖搖頭。

她舍不得看。一共就三封信,看一封少一封。不看的話,在那裏放著,釣著她的念想,總還是心理有個寄托。

餘友誼看著她,說:“該看就看吧,留著那玩意能幹啥?等著下崽兒啊?大信封還能下出小信封來怎麼的?”

說完他就站窗邊去抽煙了,一點都沒把他旗下頭牌得著急換房子這回事當回事。

白天的時候鄭穎忙忙叨叨的,也沒來得及把自己當回事。等晚上回家收拾東西時,她忽然就想起餘友誼說的關於信的事了。

什麼東西不想著還好,一想就容易收不住閘。就像手上破條口子,不知道的時候沒感覺,一旦看到了就越來越覺得疼,疼得簡直像連在心動脈上,動一動就要流血過多死掉了一樣。

想到那幾封信,鄭穎坐不住了。

她幾經猶豫地把那三封信拿了出來。

仔細一看,她才發現,信封上居然還有標號。

她拿出標號為“1”的那封,撕開了信封。

展開信箋紙的時候,她的手幾乎在抖。沈一帆的字跡無聲地撞進她的眼睛裏,撞得她滿目通紅。

她讀著他寫給她的話,仿佛他正坐在她身邊,手掌就落在她臉頰上,一邊摩挲,一邊把這些話娓娓道來地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