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銳格說:“不如跟我交個朋友好了。”

吳瑕掙了一下沒掙脫,喬銳格把他往牆那邊推了推,緊貼上來吻住了他。

吳瑕愣了一下,瞪大眼睛,開始激烈地掙紮。

可惜酒精麻痹了手腳,力氣尚足,招式卻不得法,喬銳格又夠高大,吳瑕根本掙不開,推不動,被他壓在牆上來來回回親了個夠。

末了,喬銳格鬆開他,手指在他臉上輕輕刮了一下:“寶貝兒,挺辣啊。”

說完他就笑著,瀟灑地轉身走了出去。

吳瑕也不知是酒精上頭還是熱血上頭,隻覺得臉上發燙,可手又冰涼,他靠牆喘了會兒,跟著追了出去。

喬銳格剛占了嘴上便宜,正得意著,聽到背後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肩上被拉了一下,剛側過頭,臉上就挨了一拳。

吳瑕歎了口氣,伸直了腿看著腳尖有些發呆。

他那一拳揮出去其實並沒有砸實,喬銳格順勢偏了偏頭躲過去了,倒是後退的時候撞翻了兩張桌子,鬧出了大響動。

吳瑕回想那天雖然把喬銳格壓在沙發上揍,可他知道自己沒砸中幾拳,最大的傷害大概就是最後潑的那杯紅酒了。

倒是自己的手機摔成塊磚頭,成了啞巴。

隻為這個他就挺後悔。

其實後來他清醒一點,就知道喝的酒被人動了手腳,倒不至於被下藥,隻是被混了酒,但也足以證明跟他喝酒那幾個沒安好心。

他跟喬銳格糾纏的時候,跟他一起去的那幾個已經不見蹤影,事後想來,喬銳格在衛生間堵住他的時候,大概已經把那幾個人打發了。

單看這一點,喬銳格似乎幫了他。

可吳瑕覺得很憋屈。

自己被所謂“朋友”坑就算了,偏偏拉他一把的又是這個神經病。

更何況,這個神經病如今好像真纏上他了。

晚飯時間結束,吳瑕拖到最後一分鍾才回店去。

遠遠地就看見喬銳格兩手插兜站在店門口悠閑地左右張望。

操。

吳瑕暗罵一聲,他有種衝動,想上去揪著喬銳格的領子問他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但他隻是握了握拳,硬著頭皮,裝作沒看見回到櫃上。

他準備著這人又來跟他買口紅,大熱的那幾個色號都被喬銳格買遍了,吳瑕想,反正是個敗家子,再賣他一輪就行了,自己還漲銷量呢。

可今天喬銳格見他回來,卻沒往他櫃上來。還是兩手插兜的悠閑樣子,進店裏來慢慢轉了一圈,最後到旁邊的櫃台上買了盒眼影,跟櫃姐客客氣氣道謝後,走了。

吳瑕暗暗鬆了口氣。

偷瞄著喬銳格遠去的高大身影,吳瑕又感覺心裏有點什麼說不出來的東西,怪怪的。

這天駱遇川也去了Z大。他去袁闊海在Z大的教師集資小區家裏給他送整理好的資料,去得晚了,錯過了晚飯時間,師母謝韞芳張羅要給他煮麵,他說還有事,匆匆忙忙地又走了。

等他走了,謝韞芳就埋怨袁闊海:“小川工作那麼忙,你還拿這些事情麻煩他。”

單是整理袁闊海的優秀教師資料其實倒還好,不過駱遇川想著今年是袁闊海的六十大壽,於是建議再做一份袁闊海的曆屆優秀學生集,反正也就是收集整理資料的事兒。

袁闊海對這個建議非常高興,聯係人的工作就又落到駱遇川身上。要資料,要照片,抽空還要找人做設計,這對駱遇川來說,確實是增加了不小的工作量。

袁闊海翻著駱遇川送來的資料,搖搖頭:“你不懂。”

謝韞芳不服氣:“這有什麼難懂的?這些事情你現在的那些學生就能做,你就賴著小川了,知道他心軟,好說話。”

袁闊海揚了揚手裏的資料:“能把事情做到他這麼漂亮的也沒幾個。”

“那你也不能盡著他一個人用啊。”

袁闊海歎歎氣:“說你懂,你還真是不懂。你想想他要做些什麼?”

謝韞芳想想:“不就是聯係同學嗎?”

“對啊,這就是最重要的事。”

謝韞芳思索片刻,恍然:“哦。”

“懂了?”袁闊海這才笑笑,“對我來說,做不做這個學生集,由誰來做,都沒什麼要緊,可他主動提出,並且擔起了這件事,我很高興。”

袁闊海說著放下資料,歎了口氣:“這些年,看著他好像過得挺好,買房買車,在單位裏也受重視,可其實呢?”

謝韞芳也跟著歎口氣。

袁闊海說:“小川這人啊,太收著了,什麼都悶在心裏,把自己壓得太狠。當初方行遠……”

謝韞芳:“你就別提這人了。”

“為什麼不提?他潑小川多少髒水?小川是悶著不說,他以前跟班上同學是什麼關係,現在什麼關係?”

袁闊海屈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他不能這麼憋下去,他要‘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