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遇川實在沒忍住笑出聲,掏出自己的打火機來幫喬銳格點上了。

喬銳格一支煙抽完,又打了個哈欠。

宋晢從後視鏡裏瞄了瞄他,嘲諷道:“你最近挺安生啊,吃素了?”

駱遇川愣了愣,又聽宋晢說:“昨晚這是又開葷了?累成這樣,搞得很激烈啊?”

駱遇川心裏一動,明白過來宋晢這是在說喬銳格最近都沒有出去招蜂引蝶。

這可有點稀奇。

喬銳格漫不經心地說:“開什麼葷,昨天被老爺子叫回去訓話,趕上我哥去跟他彙報之前我這邊跟他合作的一個小生意有點沒扯清楚,又被老爺子趕去和我哥對賬對到快天亮。”

說著他就很不爽地拍了拍座椅:“對個賬嘛,有財務啊,非讓我在那兒盯著,也不是多大個數,搞這麼誇張。”

宋晢也嘖一聲:“你哥啊,是挺嚴謹的。”

駱遇川知道,喬銳格是獨子,他哥說的是他的堂哥喬信達,現在掌管著喬氏旗下一半的生意。

外間對這堂兄弟倆的風評差異很大,喬銳格就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喬信達呢,是嚴謹勤勉實幹家。

不過駱遇川所認識的喬銳格,並非隻會花天酒地的草包。

他轉頭看看喬銳格,眼神裏含著點探究。

喬銳格挑挑眉:“嗯?”

駱遇川問:“你也會修身養性?”

喬銳格笑:“老駱,你八卦之心藏得很深啊。”

駱遇川也笑笑:“沒辦法,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奇景我還沒見過。”

“哈哈,老駱你很懂啊,”宋晢也跟著喬銳格叫“老駱”,也不管其實自己才是年紀最大的那個,“他這是盯上新目標,把那些個花花草草先放一邊而已。”

“哦?”這說法駱遇川是不信的,喬銳格從來是遍地開花的情聖,怎麼會舍下森林去就一棵樹。

喬銳格卻大大方方地承認:“沒什麼好瞞的,那人老駱你也見過。”

駱遇川心裏正有了猜測,宋晢就揭了謎:“就那天在我店裏揍他那個,我說,喬二你是不是個抖愛姆?”

喬銳格愣了下,一巴掌拍在宋晢的胳膊上:“我要抖也抖挨思,抖死你。”

宋晢趕緊穩了穩方向盤:“靠,我開車呢。”

駱遇川沒想到喬銳格居然會正經開始追吳瑕,甚至是“單戀一枝花”這種追法。

他回憶他遇上的兩次,喬銳格似乎也沒對吳瑕有更特別的表現。

宋晢還在爆料:“老駱,那小哥是賣口紅的你知道嗎?我們喬二少就可以每天去跟人買支口紅,不約酒不約飯,電話都沒交換一個,更別說約炮了,玩這麼純情,要沒見過,以為他看上的是天仙呢。”

駱遇川沒搭腔,情人眼裏出西施,吳瑕在喬銳格眼裏要就是天仙呢。

喬銳格就笑著罵:“你懂個屁。”

宋晢搖搖頭,一臉嫌棄:“老駱你是不知道,這人買了口紅又找不到人送,轉手就丟給我們,最煩就是我現在身邊又沒人,拿那些口紅幹嗎用,畫畫嗎?老子連那些顏色有什麼區別也看不出來。”

喬銳格懶洋洋靠著座椅:“不要啊?不要你還來,我拿去孝敬我媽。”

喬銳格他媽喬太太,50出頭大美人,被喬銳格和他爸寵著,要星星也會給她摘的,怎麼會把隨手送人的東西拿去給她。

何況要是讓他爸以為這是討哪個妞開心剩下的,得把他背給打腫。

駱遇川心裏突然有點羨慕。

這樣明目張膽的,喜歡一個人,追求一個人。

這樣的經驗對他來說,從來沒有過。

他一時心中感慨,忍不住說:“既然這麼喜歡,就認真一點吧。”

喬銳格看他一眼:“我哪次追人不認真了?我連他家幾口人,小學在哪兒畢的業,最近一次體檢是什麼時候都查過了。”

駱遇川愣了愣,心裏有點模糊的念頭,宋晢就說:“要做喬二少的身邊人怎麼能不查清楚……”

宋晢話隻說了一半,駱遇川卻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剛才的那些羨慕和感慨一下子就散了。

反而有點悲涼。

喬銳格沒注意他神情的變化,顧自說著:“他家在下麵一個鎮上開了間包子鋪,也就一普通人家吧,哎,老駱,要不要幫你也查查?”

駱遇川還沒回過神:“幫我查什麼?”

喬銳格在他肩上拍了拍:“就那個啊,來接吳瑕那個。”

駱遇川一愣,一時竟有些緊張。

宋晢說:“哦,我記得,那小子,還嗆我來著。老駱喜歡這樣的?”

也沒等駱遇川回應,他自己又接下去:“那天來戴著個口罩也看不清長相,身段倒是不錯,腿長。”

“這還需要看臉?美人看氣質你懂不懂?”喬銳格嫌棄地白了宋晢一眼,轉頭來打算繼續勸駱遇川,“怎麼樣?我的人辦事你放心,他不會知道的。”

駱遇川感覺心裏不太舒服,他說:“我查他幹什麼?”

“他不是你喜歡那型?”喬銳格想了想,又說,“放心啦,我做事的人手腳很幹淨,查的也徹底,連開房紀錄都能給你查出來,怎麼樣,查吧?”

駱遇川抿了抿唇,說:“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