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經過近兩個小時的車程,終於緩緩駛進了長途汽車站。

吳瑕路上小睡了一會兒,車一停下,他就忙著從行李架上拿他的大包小包,他想著能早些出站,不然出租車那裏還得排隊。

仇小蝦帶著幾個馬仔下了車,卻沒走遠,就在邊上叼著煙等著。

不一會兒吳瑕肩扛手提的下了車,往站外走,仇小蝦又帶著馬仔們悄悄跟在後麵。

吳瑕料的沒錯,出租車站這裏已經排起了一列不短的隊伍,他趕緊小跑了兩步排到了隊末。

“莫西幹”急忙轉頭看著仇小蝦:“蝦哥?”

仇小蝦往他腿上踹了一腳:“還不快點?跟丟了我找你算賬。”

“莫西幹”急急忙忙追上去,和吳瑕隔了一個人排著。

出租車一輛輛拉了客人駛出車站,吳瑕也排上了一輛車,他隻顧著往出租車後備廂裏放行李,沒看見“莫西幹”擠開了前麵的人搶到了他後麵的那輛出租車。

吳瑕上車,出租車駛走,“莫西幹”坐的那輛也跟著開了出去。

市區的道路難免遇上擁堵,吳瑕坐在出租車上倒也不急,他先給他媽打了電話,報告已經平安回城,他媽提醒他那些東西要抓緊吃,別放壞了。吳瑕一一應了。

掛了電話他又給江淼發消息:“準備接駕。”

等了一會兒江淼沒回應,吳瑕直接電話打過去,鈴聲響了好一陣江淼才接起,一聽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鼻音,吳瑕笑著說:“睡覺呢?”

江淼“嗯”了一聲:“吃完飯有點困就睡了……哎,你到了?”

“沒呢,出租車上,有點堵,估計還有一會兒,到樓下了我再叫你。”

“嗯,那我再睡一會兒。”

“我去,你昨晚是偷雞去了嗎?睡個午覺這麼爭分奪秒的。”

江淼哼哼兩聲,說:“我還年輕,長身體呢。”

吳瑕笑著掛了電話。

等出租車總算停在小區門口,已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吳瑕把行李全都拿下車,給江淼打了電話。

在他身後十多米的地方,又一輛出租車停下,“莫西幹”下了車,迅速地閃到旁邊的行道樹後,鬼頭鬼腦地朝這邊窺探。

沒一會兒,江淼從小區裏出來,幫吳瑕拎上行李,兩人說說笑笑地進去了。

“莫西幹”掏出手機來打電話:“……蝦哥,跟到了,他住……”

“莫西幹”左瞧右瞧,沒找見這個老舊小區的名字在哪兒,隻得放棄,繼續說:“地方我記得的,現在怎麼辦?”

仇小蝦說:“找幾個兄弟,輪班跟著,注意不要被發現了。等會兒我派個車過來,你就跟車上待著吧。”

“莫西幹”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跟蹤盯梢的活兒,沒有再多問,還謝謝仇小蝦派車的恩典。跟仇小蝦掛了電話,就忙著聯係小兄弟來跟自己換班了。

這天駱遇川還有工作,同學會白天安排的行程都沒有參加,不過丁曦和李冉他們一直在微信群裏直播,逛校園了,又去見了某某老師,午飯吃了什麼,準備去哪個公園,誰誰走路隻顧著看美女摔了個大馬趴……

下班之後,駱遇川開車去了定好的飯店。這次同學會到了三十來個同學,最後定了一個大包廂,擺了三桌,駱遇川一到,被丁曦一幫女同學拉去同桌。

他們班上總共也才七個女生,讀書的時候就對年紀最小的駱遇川另眼相待,這麼多年不見,這份區別對待居然也沒有變。

且不說女生對這位老小的那點“母性關懷”,放眼到場的男同胞,論形象氣質,那也是和駱遇川這樣的帥哥一桌更有胃口些。

沒多一會兒人就到齊了,駱遇川和七位女生還有兩位外地來的男同學一桌,其他兩桌便成了“和尚桌”,侯朗義帶頭嚷嚷著資源不均衡,說一桌至少得要兩位女同學這才公平。

丁曦笑著說:“早就講好的,我們姐妹還要說點私房話呢,不跟你們大老爺們兒一桌,不還方便你們喝酒嗎?”

侯朗義過來拉住一位女同學:“說什麼私房話,吃完飯回酒店房間去慢慢說,走走走,一桌來兩個,我們都是綠葉,襯托你們這兩朵鮮花還不美滋滋?”

那女生笑罵:“還綠葉呢,你們自個兒照照鏡子,都快成光杆兒了。”

這話一出,好幾位頭頂發量堪憂的男同學都露出尷尬之色。

張健站起來:“你們說私房話,幹嗎還把駱遇川拉去啊?”

女生們嘻嘻哈哈地回:“這還用問嗎?”

也不知是誰就嚷嚷著:“我們這兒也有帥哥,方行遠,站起來讓她們看看。”

方行遠淡淡一笑:“看什麼看?你當選花魁呢?”

便又有人喊:“我投老班一票,老班要是能再高一點那也勉強可算個美男子。”

一時間包廂裏亂紛紛鬧嚷嚷,最後還是李冉出麵,保持原樣不動,女生們說私房話,男生們喝酒,早早吃完再去KTV繼續聯絡感情。

駱遇川對這樣的飯局並不善於應對,工作中也少有需要他們去拚酒的場合,而且他謹記自己要開車,結果就是同桌的女同學都喝起了紅酒,他還隻端著一杯白水。

同桌的女同學不計較,男同學們卻不想輕易放過他。

侯朗義就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拿著兩隻酒杯走到駱遇川麵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說:“今天必須得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