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傑又想說什麼,被孫倩摁住,朝他使了個眼神,搖搖頭。
馬念又說:“知道他是你朋友,有困難,你要接濟他是你的事,可你不能拿工作室的利益去做人情,這得一碼歸一碼。”
“我……”胡承傑忍不住想爭辯,卻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孫倩問。
“我。”
屋內三人頓時麵麵相覷,猶豫了一會兒,孫倩過去打開了門,笑著說:“拍好了?”
江淼笑笑,走起來,看看胡承傑,說:“我剛才都聽到了,傑哥你們別爭了,這個補貼,我不能要。”
胡承傑瞪起眼睛:“你……”
江淼又轉向孫倩:“倩姐,該怎麼算就怎麼算,別因為我傷了和氣,就幾百塊錢,不值得的。”
這話他雖然是衝著孫倩在說,胡承傑卻聽得明白是在說給他聽,他抿緊唇,看著還是氣乎乎的,終是沒有再固執。
孫倩說:“哦,好。”
江淼這才看向馬念,淡淡一笑說:“不好意思了。”
馬念看他一眼,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都快下班了,胡承傑都還在為這事悶悶不樂,倒是江淼是真的沒把這事放心上,看著快到時間,他的心情也開始雀躍起來,駱遇川已經發過消息說在來接他的路上了。
眼看快到時間,江淼跟胡承傑他們打了聲招呼,背著大旅行包就下樓去等著。沒多會兒,駱遇川的車來了。
江淼招了招手,笑著走到車邊,駱遇川已經下了車,大步走過來接下他的旅行包。
把包在手裏掂了掂,駱遇川眼裏含笑看著江淼:“不是很多啊,還舍不得搬?”
“一點一點來嘛。”江淼有些不好意思。
他覺得他已經拿得不少了,本來拿的比這還多,裝了兩大包,可他覺得自己好像表現得太急切,臨走又留了一包,結果還是被駱遇川笑了。
駱遇川抬手在他頭上揉了揉:“上車吧。”
剛轉身,聽到後麵傳來喊聲:“江淼!”
兩人回頭看去,看到胡承傑和孫倩正朝他們走過來。
江淼忙給駱遇川和胡承傑他們做了介紹。
駱遇川朝胡承傑伸出手:“江淼多承你們照顧,多謝。”
胡承傑也伸出手,表情卻有些一言難盡,他看著比他高出一個頭還多的駱遇川,嘴唇嚅動一會兒,才說:“不客氣。”
等胡承傑和孫倩走遠,駱遇川低頭看著江淼:“弟妹?嗯?”
江淼一縮脖子,笑說:“不是我說的。”
駱遇川笑笑,打開車門示意江淼上車。
他們身後,馬念從樓裏走出來,看到他們愣了愣,轉身往旁邊巷子走去,邊走又邊回頭朝他們多看了兩眼。
高速公路上,喬銳格那輛豪車正往省城開去。
駕駛座上端坐著穿著白襯衣的司機,喬銳格吊著胳膊百無聊賴地坐在後座,不時地拿眼覷一下坐在旁邊的吳瑕。
喬少爺在小縣城的賓館裏待了兩天,他自己都覺得神奇。
以往出差,也去過一些條件艱苦的地方,住過很破的小旅館,可那時候他有工作,每天要出去跟人談生意,回小旅館不過睡個覺而已。可這兩天,除了去醫院換過一次藥,他幾乎一天24小時都待在縣城那個小賓館裏。
真是閑得把賓館房間牆紙上的花紋都快記熟了。
喬銳格又瞟了吳瑕一眼,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後座寬敞,吳瑕又靠窗坐著,離喬銳格挺遠,臉上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保持距離的姿態。
他知道喬銳格在看他,卻堅持著不往那邊看。
雖然隻回來了兩天,可吳瑕卻有種時光漫長的錯覺。
他每天要跑醫院守著吳爸爸,還要抽空給賓館裏的少爺送飯喂飯,自那天後喬銳格倒是沒再要他幫忙洗澡什麼的,言語上的騷擾撩撥可沒斷過。
吳瑕也想不理他,可這少爺就是有本事戳得他沒辦法不還嘴。
真是身體累,心更累。
要不是臨時跟同事調的班已經過了,必須要回去上班,喬銳格又不知道哪裏來的神通,安排了司機今天來接,吳瑕是真不想跟喬銳格同車回去的。
“哎,我說,你那個班,有什麼好上的?”喬銳格沉默一路,像是終於找到了話題,懶洋洋地說。
吳瑕也不看他,淡淡地說:“不上班我拿什麼還你錢?”
喬銳格嘖一聲:“我沒讓你還啊。”
“車軲轆話有意思嗎?”吳瑕看著窗外說。
“有意思啊,”喬銳格托了托自己吊著的那條胳膊,“傷員嘛,不能動手,隻能動嘴。”
吳瑕抿了抿唇,決定不接他的招,他拿出手機,準備給房東打個電話,問問水管修理的情況,打了兩次都沒打通,隻好打給江淼。
“淼,房子來人修過沒?”一打通吳瑕就忙問。
江淼卻告訴他一個壞消息:“還沒有,房東找人來看過,說可能要把廚衛和客廳的地板全撬開,不是一兩天能修好的。”
吳瑕愣了:“那我不是沒地方住?”
旁邊的喬銳格聞言瞥了瞥他,左手在吊著的胳膊上輕輕敲了敲。
江淼說:“要不我跟學長說說,你過來住幾天。”
吳瑕忙說:“還是不要了,你倆現在蜜月期,不打擾你和駱先生的二人世界,我自己會想辦法的,掛了啊。”
剛掛電話,就聽旁邊傳來喬銳格帶著訝異的聲音:“駱先生?駱遇川?”
吳瑕心裏咯噔一下,緩緩轉頭,看著正一臉不可置信的喬銳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