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銳格覺得這位陳總真是個沒眼色的,他的敷衍都這麼明顯了還看不出來。要說他要是不耐煩再聽,大可以應付幾句轉身走人,可這位大少爺聽了半天也沒聽這人說出什麼正事,也犯了點軸勁兒。
我先來的,要走你走,憑什麼要我來讓著你?
於是他繼續心不在焉地聽著,一邊抬眼朝廳裏望去,心裏想著也不知道吳瑕一個人去了哪裏,會不會找不著路,或者是被什麼人糾纏,要是被人纏上也不知道以他的性子會怎麼處理,想想還真有點好奇,有點想看,可又一想,吳瑕要真被什麼人纏上……好像心裏生氣的感覺比看好戲的期待更多些。
這麼邊想邊找,視線移到正前方,就看到了吳瑕,距離有些遠,中間還隔著走動的人影,吳瑕的樣子他看得不太真切,隻是感覺好像冷著臉,似乎不太高興。
喬銳格心下納悶,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便朝吳瑕舉了舉酒杯,吳瑕沒什麼動靜,倒是他旁邊好像有人動靜挺大。
喬銳格移了下目光,看清吳瑕旁邊是位打扮有點豔俗的男生,正一臉興奮朝這邊揮手。
喬銳格愣了愣,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陳總,見這位望著那邊也是一臉興奮,眼神甚至可以說有些急色,心下了然,不覺有些好笑,便低下頭,問:“那是陳總的人?”
陳總:“啊,是……啊!”
喬銳格一怔,便聽到廳中幾聲驚呼一片杯盤碎裂的聲音,腦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轉頭看去,就見吳瑕已經跟那個衣著豔俗的男生扭打在一起。
黑色的豪車還未在公寓樓下停穩,後車門就拉開,吳瑕黑著臉跳下車就往小區外麵走,另一側車門也緊跟著打開,喬銳格邁著長腿幾步追上吳瑕,一臉怒氣地把他往大樓裏拽。
司機李叔停好車,趕緊下來,慌慌張張地追在後麵,奈何等他停穩車這會兒功夫,追進大樓時前麵那兩人已經進了電梯,電梯門正在慢慢合攏,李叔隻好對著電梯門縫裏的兩個人影喊:“小吳先生,少爺的手還沒好,你們可別……”
話沒喊完,電梯門合攏,電梯已經朝上走了。
李叔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坐另一部電梯上去,喬銳格是什麼脾氣他清楚,這會兒那兩人都在氣頭上,他跟上去幫不上忙不說,別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反倒添亂。
電梯停下,喬銳格拽著吳瑕出來,雖然他隻有一隻胳膊使勁,吳瑕卻也掙不開,兩人拉拉扯扯來到房門前,喬銳格冷著臉輸密碼開了門,把吳瑕往屋裏拖,吳瑕悶不作聲扒著門框不肯進,喬銳格也是氣極,不拽胳膊改撈著腰把人往屋裏一甩,抬腳“砰”一聲把門踹上。
吳瑕被甩得踉蹌了幾步,一站穩就又朝門口衝過去,喬銳格給他當胸一掌推回來,怒喝:“你他媽有完沒完?!”
吳瑕小臉繃著,腮幫子咬得死緊,並不看喬銳格,倔強地扭頭瞪著牆,眼睛裏說不清是憤怒還是難過,胸口劇烈起伏,呼呼直喘粗氣。
喬銳格擰著眉:“問了你一路也不跟我說清楚為什麼要跟人打架,莫名其妙跟人打架就算了你他媽跟我甩什麼臉子?”
吳瑕不吭聲,悶頭又要往外衝,喬銳格抓住他胳膊,吳瑕咬著牙說:“你放開。”
喬銳格抓著他胳膊把人往裏使勁一推,也犯了狠:“不說清楚今天誰都別想出這個門。”
吳瑕被推得朝後退了好幾步,後背狠狠撞在了玄關的櫃子上,櫃子被撞得發出“吱啦”的聲響滑出好一段距離,吳瑕也悶哼一聲狼狽地扶住櫃子才沒有摔倒。
他跟人打了一架,說是打,不如說是他單方麵揍人,以小K那樣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了他幾拳。
可小K身手不行,卻也有些不上台麵的自保手段,指甲又尖利,吳瑕這身新買的衣服被他抓破幾道口子不說,最後別人把他倆分開時,小K還趁他一個不備一爪撓在他脖子上,留下深深淺淺幾道血印。
所以這會兒吳瑕身上衣服破了,胳膊上脖子上還有被抓撓出來的血印,衣服上還沾著星星血點,看上去不像是他把人揍了,倒像是他被人給欺負了。
喬銳格雙手撐腰喘了會兒氣,狠狠瞪著吳瑕,看著他這副模樣越看越來氣。
“對付個弱雞還能把自己打成這副樣子,”喬銳格上前伸手摸向吳瑕脖子上的抓痕,“不知道躲嗎?”
吳瑕偏頭躲開,順手一巴掌把喬銳格的手拍掉:“別碰我!”
喬銳格回手一巴掌扇在吳瑕肩上,吼道:“少跟我耍脾氣!過來!”
他抓著吳瑕的胳膊往臥室裏拖,吳瑕咬著牙掙紮:“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喬銳格克製著:“老子給你上藥,你給我老實點。”
“放開我!放開!”吳瑕也是犯了牛脾氣,拚命掙紮,“我不上藥,你放開!我叫你放開!”
喬銳格一直單手抓著他,他很是有些蠻力,才能一隻手也能一直製住吳瑕,但這會兒吳瑕掙紮得很有些不管不顧的架勢,喬銳格也快壓製不住,心頭更覺煩躁。
“哐——”喬銳格把吳瑕狠狠摜向臥室門,這一下用力極猛,吳瑕摔到門上半個身子都麻了,扶著門好半天沒有動彈。
喬銳格擰眉指著他:“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