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真是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卻又憤怒得毫無頭緒,讓他充滿了怒火不知向何處噴發的無力感。他不知道吳瑕為什麼要跟人打架,可打架這事兒根本不重要,他帶去的人打了誰又有誰敢來跟他問罪?可把人拉開了吳瑕啥都不肯說就要跑,要不是他反應快,把人給抓著拖回車上,都不知道他會跑哪裏去。

這一路上更是跟他擺了一張冰山臉,不,說是一張不共戴天的仇人臉可能更準確,問什麼都不說,碰一下就衝他吼,漸漸把喬銳格的火氣也給勾了上來。

老子做什麼了你他媽給我來這套?真是平時對你太好了敢跟我蹬鼻子上臉?

越想越氣,喬銳格上前掐住吳瑕的下巴逼他抬起頭,另一隻手在他脖子上的血道子上用力抹了一把。

“嘶。”吳瑕痛得倒抽一口氣。

“知道痛?”喬銳格冷笑,“不準我上藥,嗯?”

吳瑕極力扭動脖子想擺脫喬銳格的鉗製,嘴裏含含糊糊地說著:“放開我……”

喬銳格冷哼一聲,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他看起來像隻危險冷血的獸,他沒再說話,低下頭在吳瑕脖子的傷口處狠狠咬了一口。

傷口鄰著鎖骨,本就是皮薄敏感的地方,這一口他咬得毫不留情,吳瑕立時一聲痛呼。

痛呼還未收梢,喬銳格已經改咬為舔,用他溫熱有力的舌頭,將那幾條深深淺淺的血道子來來回回使勁地舔吮。

他聽到吳瑕喉嚨裏發出不知道是吃痛還是別的什麼不明含義的嗚咽聲,卻充耳不聞,埋頭在他脖子上舔著,直到那幾條血道子幹掉的血跡舔幹淨,新滲出的血也被舔了個幹淨,他才聽到吳瑕似乎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什麼。

喬銳格抬起頭,鬆開了吳瑕,不太確信地問:“你剛才說什麼?”

吳瑕靠在門上,微仰著頭,襯衣領口大開,鎖骨一帶還有被舔出來的一片水光,那模樣,分明就寫著誘惑,可他看著喬銳格的眼神卻疏離而冰涼。

吳瑕又說了一遍,這次他說得緩慢而清晰,喬銳格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吳瑕說:“你要跟人玩3P4P別拉上我,我嫌髒。”

瞬息之間,喬銳格已經在腦中迅速地抓到了重點並且將今晚發生的事串了起來:“有人跟你說我要玩3P還帶上你?”

吳瑕看著他沒說話,神情卻是“你自己清楚”的意思。

喬銳格冷著臉,勾勾嘴角不屑地笑笑,說:“你也信?”

吳瑕還是不說話。

喬銳格冷笑幾聲,說:“還是你覺得我就該是這樣的人?”

吳瑕依然不說話,眼神中卻不知是迷茫還是心痛。

“誰跟你說的?”喬銳格聲音很冷,嘴角的笑卻不減,“被你打的那個?他怎麼跟你說的?我猜,他肯定要說他爬過我的床,對不對?嗯,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我說對了。”

吳瑕低下頭半閉了眼睛,似乎是想隱藏起自己眼裏泄露的情緒。

喬銳格繼續說:“跟我上過床的多了,可能有他,可能沒有,不管有沒有,我都不記得這個人,還有,我這人自私得很,一向喜歡吃獨食,你嫌髒,我也嫌髒。”

突然,他握緊拳狠狠擦著吳瑕的耳側砸在門上,吼道:“可我這麼說了你會信嗎?”

吳瑕渾身一震,先下意識地去看砸在耳邊的那隻拳頭,見是左手已經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喬銳格朝前一步將吳瑕壓在門上,抬起雙臂將人禁錮住,低下頭,幾乎是咬著牙沉聲說:“怎麼,這時候了還顧忌我的傷?放心,我們這種禽獸一隻手也能治了你。”

一直處在失神狀態的吳瑕這才猛地醒過神,抬手就想把人推開,喬銳格卻已經蠻橫地吻了下來。

這吻吻得像是兩人都失去了理智,瘋狂,粗暴,吻中帶著啃咬,唇舌交纏間很快就泛起了血腥味。

吳瑕掙紮,可喬銳格身量本就比他高大,整個人壓上來他根本撼動不了。

推,推不動,踢,膝蓋被喬銳格的腿壓著,腿都抬不起來。

喬銳格伸手探起他的襯衣裏,用力在他身上揉搓,一邊吻一邊狠狠地說:“我真是太由著你了……早該把你收拾了……”

吳瑕被迫仰著頭,後腦勺在門板上輾轉,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感,恍惚間他感覺被禁錮住的雙手似乎有了鬆動的空間,立刻抓住了喬銳格的右胳膊順著往下捋到手腕處用力一捏。

受傷的地方頓時一陣酸痛,喬銳格不由鬆了力道,吳瑕得了機會在他胸口上用力一推,喬銳格便向後退去。

吳瑕卻沒有趁機逃開,反而一手將喬銳格向後推,一手還緊握著喬銳格受傷的右手,直到將喬銳格推到牆上再沒有退路。

兩人都呼吸粗重,四目相對,眼中全是激烈的情緒。

喬銳格的嘴角破了,隱隱泛著血絲,他抬手用大拇指在嘴角破處蹭了蹭,低頭看了一眼,又看著吳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又狂傲的笑來,大拇指伸到嘴邊,舌頭伸出一勾,把那點血絲舔了。

吳瑕凝視著喬銳格,胸中像有海潮呼嘯,他一直沒怎麼說話,有太多情緒被他壓抑著,此刻都已經不受控的向他辛苦築起的堤岸瘋狂地撲湧,喬銳格這一舔,就像是劃在救生索上鋒利的一刀。

吳瑕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朝一片漆黑中墜去,在最後的一絲清明裏,他抬起頭,凶狠而決絕地吻住了喬銳格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