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遇川不想這樣。他希望和江淼之間,永遠真誠坦蕩。
他沒有猶豫太久,就一五一十把喬銳格曾經查出來的事情跟江淼說了。
說出來他心裏還是有些忐忑,這件事他也瞞了許久,雖然並非故意隱瞞,他也怕江淼生氣。
畢竟誰知道曾經有人在背後這麼調查過自己,都會生氣。
江淼聽完了,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變化,微低著頭,沉默著。
駱遇川想,就算他要跟自己冷戰也認了,能罵自己出出氣最好,別悶在心裏。
正想著,他看見江淼走過來,抱住他,臉貼著他的脖頸,輕聲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駱遇川呆了呆,感覺心髒猛地跳了一下,眼眶竟有些泛熱。
江淼抱住他的胳膊用了些力,喃喃地說:“我不該瞞著你跟她見麵,一想到你這一路上過來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就……對不起,對不起。”
駱遇川抬手回抱住他,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輕輕吻了吻江淼的額角,所有起伏的洶湧的情緒都隱藏在了這輕柔的觸碰裏。
“所以,他怎麼會想到查我?”過一會兒,江淼抬起頭來問。
駱遇川打量他的神色:“你不生氣?”
江淼抿了抿唇:“有一點。不過也隻有一點點,他那樣的出身背景,做這樣的事,我也可以理解,不說他了,就是江家這樣的,小時候我爸也送我們去學過點防身術呢。”
駱遇川歎口氣:“他不是專門去查你,是要查吳瑕,那時候你和吳瑕合租,就連你也查了。”
說著他又歎口氣,頗為無奈:“其實……在那之前,他就問過我,問我……要不要查你,我沒同意。”
“嗯?你不想知道?”江淼問。
駱遇川說:“我想自己了解你,你的事,我都想聽你自己告訴我,查出來的不過是一堆冷涼涼的過去罷了。”
江淼“啊”一聲,像是想到什麼:“你都拒絕了,可是他還要跟你說?”
駱遇川苦笑一下:“嗯,不是出了吳瑕那件事嗎?他就是報複我,氣我插手搶人。我不想知道的,就偏要告訴我知道。”
江淼愣了好一陣,嫌棄地說:“那他可真是,小氣八卦精。”
江淼決定給吳瑕打個電話,一來謝謝他通知了駱遇川,他知道吳瑕這是擔心他,是一片好意。二來也想告訴他喬銳格這個“八卦精”背後調查過他的事。
電話打去,沒一會兒吳瑕就接了,就是聲音聽起來情緒不太高的樣子。
“今天謝謝你啊,特意把學長叫過來。”江淼說。
“哦,客氣什麼,那誰,沒給你找不痛快吧?”
江淼笑笑,說:“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她不能把我怎麼樣。”
“那就好。”
江淼試探著問:“你今天是跟喬銳格一起的?”
吳瑕“嗯”了一聲,說:“那會兒正要走,看到你和那誰,我就想跟去看看,他有急事非拉著我走,要不然我也不會叫你家駱先生。算了,你沒什麼事就好。”
“他怎麼了?”
“不知道,讓司機送我回來,自己不知道去哪兒了。”吳瑕悶悶地說。
江淼其實一直在想怎麼說出喬銳格查過他倆這事,又感覺不能說得太直白,他想了想說:“其實吧,你這位喬少爺,還挺有本事的,嗯,當然,他們那樣的圈子,交際廣,人脈深,知道的事情也挺多的,就是,會不會,容易管太多?”
吳瑕輕笑一聲:“幹嗎啊你?你是想誇他,還是想損他?”
江淼笑笑:“我問你啊,要是他,嗯,就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知道了不少你以前的事,你會不會生氣?”
吳瑕卻愣了。
他想起仇小蝦那件事後,喬銳格往他手機上發短信。
拿到他的電話號碼,知道他調換商場,對喬銳格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就算知道些他以前的事情,也說不上什麼稀奇。
他說:“有什麼好生氣,他那樣的人,手眼通天的,神通廣大得很。真要有什麼他不知道,可能才是意外。”
吳瑕隻是隨口這麼一答,江淼卻誤會了,以為他早知道喬銳格調查過他的事,又一想兩人現在這麼粘乎,說不定早就說開過了,自己再去摻和,不是多管閑事多此一舉了嗎?
於是他也沒再往這話題上麵引,再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吳瑕有些心煩。下午喬銳格的狀態很不對,他從來沒見過喬銳格那樣憤怒卻又壓抑的樣子。
喬銳格把他交給司機,自己匆匆而去,之後一直沒有消息。
到晚上吳瑕試著給他打了電話,沒有人接。
吳瑕隱隱不安,他一會兒疑心是不是收購案出了什麼變卦,一會兒又擔心是不是喬家出了什麼大事。他不停地刷手機上的新聞,想看看有沒有關於這方麵的消息,可網上搜來搜去,有關喬家的最新消息,也隻有收購案成功這一條。
他覺得自己這狀態不太對,不管是焦慮也好心煩也好擔憂也罷,是不是太容易被喬銳格影響了。
早幾個月前他肯定不是這樣的,別說喬銳格沒消息不接電話,就是幾天不出現他也不會有什麼感覺,還巴不得落個清靜。
怎麼現在越來越矯情起來了?
吳瑕決定不去想那麼多,沒消息就沒消息,自己該幹嗎幹嗎,明天還要上班呢,早點洗洗睡。
這晚吳瑕在隱隱的不安和刻意忽略的忐忑中睡去。
喬銳格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