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李叔在樓下等著,喬銳格上車後,直接去了他父母家的別墅。

喬銳格剛進客廳,看見正從樓梯上下來的喬信達,立刻變了臉色,怒道:“你來做什麼?”

喬信達在樓梯上停下,歎口氣,說:“我來看看嬸嬸,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虛情假意這一套你還是收起來吧,”喬銳格眯起眼睛,整個人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我還不知道你那張皮下麵藏的什麼心?”

喬信達抬手摸了摸額角的創口貼,無奈地說:“小格,我要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嬸嬸現在這樣我也很抱歉。”

喬銳格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歪起嘴角,扯出一個輕蔑的笑容:“讓我相信你?好啊,很好辦。”

喬信達從善如流:“你說。隻要我能辦到。”

頓了頓他馬上又補充道:“狗我已經關起來了,你要是想拿它們出氣也行。要打還是殺了,隨你。”

喬銳格冷笑一聲:“人幹的事,我拿狗撒什麼氣?”

“那你……”

“讓你那兩條狗也咬你三分鍾,我就信你。”喬銳格冷冷地說。

堂兄弟倆一個站在樓梯中段,一個站在樓梯下,明明一個俯視一個仰視,偏偏仰視的那人一臉的冷傲不馴,俯視的卻一臉無可奈何。

過了一會兒,喬信達搖搖頭,說:“小格,你不能不講道理。”

喬銳格突然幾步跨上樓梯,一把揪住了喬信達的襯衣領子將他使勁往樓梯下一摔。

喬信達倉促間抓住喬銳格的手,一邊順著樓梯踉蹌而下,一邊也把喬銳格帶了下來。

“你要怎樣?”喬信達壓低了嗓音問,“打了我一次還不夠?”

喬銳格咬牙道:“這才剛開場呢。”

“你們在做什麼?”喬先生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喬信達馬上鬆開了手,仰起臉一臉無辜又無奈地看向二樓扶欄邊的喬先生:“沒什麼,小叔,小格還在生我的氣。”

喬先生看著喬銳格,警告地:“格格,你媽媽剛睡著,別把她吵醒了。”

喬銳格冷笑一聲,鬆開喬信達的領口,順勢反手在他肩上撣了撣:“哥,可要記得我的話啊。”

喬信達愣了愣,苦笑著搖搖頭。

“信達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喬先生說。

喬信達說:“好,改天我再來看嬸嬸,跟她好好道歉。”

他看向喬銳格,似乎還有話想說,喬銳格卻目不斜視地和他擦肩而過,直接上樓去了。

喬先生微皺著眉,看著喬信達走出大門,對上樓來的喬銳格搖搖頭,說:“你這又何必呢?再打他一頓又有什麼用?昨天還搞得那麼大,把自己搞到警察局去坐了幾個小時。畢竟那也是你哥,息事寧人吧。”

喬銳格卻問:“媽睡了?”

“嗯,又打了一針止痛針才睡著了。”喬先生捏了捏眉心,走近了就能看出他臉上濃濃的倦色。

喬銳格抬手在喬先生肩上輕輕拍了拍:“你去休息吧。”

喬先生點點頭,又看看他,欲言又止。

喬銳格說:“爸,我心裏有數。”

喬先生輕歎口氣:“那就好。”

把喬先生送回房間,喬銳格轉而去了喬夫人的臥室。

喬夫人有些神經衰弱的毛病,為了不影響喬夫人的睡眠,夫妻倆各有一間臥室,偶爾會分房睡,現在這間臥室裏彌漫著酒精和藥水的氣味,喬銳格一進門就不禁皺起了眉。

坐在沙發上的小護士見他進門馬上站了起來,喬銳格抬手讓她不要出聲,放輕腳步走到床尾。

臥室裏隻留了一盞燈光微弱的小壁燈還亮著,就著這微弱的光,喬銳格慢慢看清躺在床上的喬夫人。

織綿的被子隻蓋著她的胸腹和大腿,兩條小腿都露在被子外,小腿上纏著繃帶,透出斑斑血跡,右腳踝上還上著夾板。

喬銳格視線上移,看到他媽媽那張即使年過五旬依然漂亮明豔的臉如今泛著浮腫,下巴上一道擦傷因為上了藥的關係,被蒼白的臉色襯得格外顯眼。

而從她微微敞開的領口,隱隱約約的,能看到肩上包紮的紗布。

就算是打過止痛針,喬夫人看上去依然睡得不夠踏實,細眉輕蹙,是一張懷著不安和恐懼的睡顏。

喬銳格靜靜地看了一陣兒,就退了出去。

他順著走廊走到盡頭的窗邊,掏出根煙來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別墅區的夜晚靜謐安然。路燈在繁茂的綠化樹間每隔一段距離亮起一盞,燈下一團明亮,路燈照不到的地方亦越發黑暗。

喬銳格對著黑沉沉的夜幕吐出一口煙,灰白的煙霧在窗外凝了一瞬,就被微涼的夜風吹散了。

回想起昨天接到喬夫人受傷的消息那一刻,喬銳格心口還是會有凝滯般的鈍痛。

喬夫人回喬家老宅看望喬老爺子,臨走的時候,喬信達牽著兩條據說他新購的羅威納犬也正好進門。

就是那麼巧,這邊喬夫人下樓梯,那邊兩條羅威納犬的狗繩鬆脫,衝上去將喬夫人撲倒了狠狠撕咬,一雙美腿立時就不能看了。

而喬夫人驚慌之下摔下樓梯,扭傷了腳踝,還撞到頭造成輕微腦震蕩。

喬夫人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喬老爺子馬上封鎖消息不準向外界透露半個字。

喬銳格趕到醫院,卻得知惹出禍事的喬信達在把喬夫人送到醫院後,竟然不等喬先生和他到場,隨便交代給護士自己就趕回公司開什麼緊急會議。

壓著心頭的火氣等著處理好喬夫人的傷勢,喬銳格立馬去了喬氏集團總部,衝進會議室二話不說把喬信達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