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院總共就隻有兩間半房,一間臥室,一間堂屋。

剩下的那半間就是灶房。

因為之前就是一個老光棍住的,所以臥室和堂屋都很小,還是破破爛爛的。

夏染染搬過來的時候,在朱迎春和趙紅霞一家的幫忙下修繕了一下。

但到底麵積擺在那裏。

堂屋放了一張桌子、椅子,還有一張貴妃榻,就已經很擁擠。

這段時間因為天熱,夏染染更是一到晚上就直接把桌子搬到外麵。

在涼爽的院子裏吃飯。

至於臥室,搭了一張炕後就已經不剩下多少空間。

原本她和沈軒、朵朵三個人住,這樣的“一室一廳”完全足夠了。

可如今多了個沈聿,要怎麼辦?

別的不說,晚上讓他睡哪啊?

如今這年代屋子的地麵都是水泥隨意澆的,凹凸不平不說,還特別濕冷。

睡久了身體肯定受不了。

可如果不讓沈聿睡地上,那要讓他睡哪?

貴妃榻太短太窄,沈聿身高腿長的肯定睡不下。

難道,讓他睡炕上?

不行!這絕對不行!

夏染染愁的想抓頭發。

她洗漱完,換上睡衣後,沒有馬上去睡覺,而是披了件外套坐在貴妃榻上。

用手拄著腦袋,等沈聿回來。

但今日她一連經曆了幾波大起大落,心神消耗過度。

再加上前幾日奔波省城的疲勞沒有消除。

等著等著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慢慢睡了過去。

……

沈聿從沈春德家裏出來的時候,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之前他詢問沈軒家裏發生的事情。

沈軒年紀小,再加上夏染染不願意讓他跟沈友德這個親生父親結下生死仇怨而瞞著他,所以很多事小家夥都說的含含糊糊,顛三倒四。

但沈春德不一樣。

他算是一路看著夏染染在老沈家遭受不公,又一步步從泥濘中走出來的。

沈聿怎麼都沒有想到。

自己的弟弟竟然差一點死了。

而自己的妻子,差一點就被賣給了李家村的鰥夫。

青年俊秀的臉上,籠罩上一層濃濃的煞氣。

斜飛入鬢的劍眉緊緊蹙起,眉心兩道溝壑,就像是他噴薄欲發的怒氣。

一雙寒星般的眸子中,殺氣騰騰,森寒入骨。

沈春德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手中捏著的搪瓷杯子抖了抖,裏頭的茶水濺了幾滴出來。

明明眼前的青年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可這一刻,他卻仿佛不認識了一般。

“沈聿,你……”沈春德咽了口口水,幹巴巴地道,“你也不用太生氣了,染染這丫頭腦子靈光,反應快,王秀蘭她們想要算計她,哪回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你看她如今帶著小軒搬出來住,不是很好嗎?”

頓了頓,沈春德才歎口氣道:“老七他到底是你和小軒的親生父親,他有做的再不對的地方,你們也擔待點。要不說娶妻娶賢,有了後媽就有後爹呢?老七他就是被王秀蘭那個惡婆娘給蠱惑了,你們也別跟他一般計較。”

說到這裏,沈春德自己也覺得心虛。

但他這麼說,也並不全是替沈友德說話,而是真心實意替沈聿和沈軒兩兄弟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