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牆上,遠遠眺望那漸行漸遠的二人,遊伯陽心中百感交集,背後不知何時也站著一個紅衣老者。
烈熾撫著發白的胡須,笑道:“少城主天生福相,冥冥中自有神靈護佑,城主不必擔心。”
遊伯陽哈哈一笑,道:“男兒誌在四方,雛鷹高飛,我又有何阻攔之理?倒是烈老,你考慮得怎樣?”
烈熾無奈一笑:“老朽年事已高,攔也攔不住啦。”
話音剛落,兩個紅衣女子騎著駿馬疾奔出城門,朝著那兩人的方向奔去。
遊伯陽烈熾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紅日照亮了半邊天際,微風輕拂,驅散了晨霧,那四人慢慢變成了小點,慢慢消失在天際邊。再瞧見不遠處的駐紮營地,遊伯陽眼神突而冰冷,雙拳緊握,殺機頓現。
雛鷹豈願窩中棲,羽若金石長空誌。
深寒鬼淵無所懼,鳳鳴鸞和且相依。
正午,烈日當空,雀伏軍駐紮營地。
“稟將軍!前方探子來報,已確定那蠻子出城!隨行三人。”軍營中,一個士兵道。
“什麼?此事當真?”那將軍本在百般無聊地剔著牙,聞言站了起來,興奮道。
“千真萬確!”士兵回道。
“哈哈!薑小子果真有兩把刷子,料事如神啊!他奶奶的,不枉老子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足足兩個月!”那將軍狂笑道,黝黑粗獷的臉龐因興奮而扭曲。
“屬下即刻稟告少城主!”士兵又道。
豈料那將軍隨手抄起一個青銅酒杯朝那士兵砸去,怒道:“你個蛤蟆腦子!老子有讓你去通知薑小子嗎?”
士兵被砸得頭暈目眩,不敢再說話。
隻聽那將軍邪笑道:“待我嚐完那對絕色美味,你再告知薑小子那四人出門不幸,路遇歹徒,已橫屍荒野!”
士兵恐懼不已,連連點頭稱是。
那將軍嘿嘿一笑,滿是淫邪暴戾之色,此人自是覬覦鳳鸞雙子美色已久的“猛獁將軍”孟危……
四人騎馬疾奔如飛,兩邊樹木如影倒退,出鳳遊城往西麵沿江而上,途經兩座南蠻城池,以座下馬匹腳力,不出意外,約莫七日便能到那深寒鬼淵,南蠻王在四人臨行前一再囑咐,無論是否尋得遊南霜,都必須在嶽主推選之日前回到鳳遊城,以免節外生枝。
為避免雀伏城耳目,四人並未選擇走那城池官道,而選擇林間小路,臨近西戎之地,山野林間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涼碎石之地。
荒郊野嶺,四下寂靜,連那蟲鳴鳥叫之聲都消失了,山風呼嘯,嗚嗚聲不絕於耳。馬不停蹄奔波兩日,除了偃羽之外,遊昊與鳳鸞雙子皆已疲憊不堪,於是四下尋得一處山泉,便就地休息。
方才安頓好馬匹,偃羽便不見了蹤影。
遊昊捧起清泉,洗了洗臉,冰涼的山泉登時驅散了疲憊,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便呈大字型地攤倒在地上,叫苦道:“累死老子了。”
鶯歌蝶舞紛紛嫣然一笑,款款走來蹲坐在遊昊旁邊,正欲幫他捏腿鬆骨,豈料遊昊抓住二女的手,說道:“不用了。”
鶯歌蝶舞齊齊臉色一變,楚楚可憐,眼泛淚花,鶯歌委屈開口道:“少城主莫不是嫌棄我們二人了?”
以往遊昊在府中最喜讓二女敲腿放鬆,隻是自那蠱雕襲擊鳳遊城後,遊昊便變得沉默寡言,獨來獨往,連眼前平日最親近的侍女,都交談甚少,二女自是為遊昊的幡然覺悟感到高興,卻又習慣了他平日裏的嬉皮笑臉,如今感覺他離得越來越遠,捉摸不透。
遊昊聞言一愣,正經道:“胡說些什麼?我怎麼會嫌棄你們呢?隻是眼下要事在身,並非遊山玩水,我還得抓緊修煉呢。”
見兩人依然楚楚可憐,低頭不語,遊昊用力握了握二女的纖白細手,裝作凶狠地說道:“再不給少爺笑一個,可要打屁股啦。”
二女聞言,方才破涕為笑,齊齊道:“是,少爺。”
二女一笑,如春暖花開,冰雪融化,遊昊看得一呆,似乎從未見過二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