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能聞到潮濕的味道,雜亂的腳步聲在這個空間裏傳開。
少年手上有負責貨物統計和運輸的人交給他的貨物清單,那份清單此時就拿在司機的手裏,男人恭敬地低聲向少年報告著什麼。
年輕女性聽不清他們的私語,她手上的報告顯然不如少年得到的完整,所以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安靜充當少年的照明工具。
“嗯,我明白了。”
少年至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他似乎從來不會表露出負麵的情緒,任何時候都是溫溫柔柔微笑著的。
身居高位的人不會被人輕易看透,首領和他養出來的那兩個孩子都貫徹著這項條例。
“東京的這幾個月,”十束多多良輕笑,“好像比以往要混亂一點。”
年輕女性回答的時候有點忐忑,“是的,有各種原因……不管是對周邊的治理還是對我們的生意都有影響。”
港口mafia的分部在東京,並不算是黑手/黨組織裏的絕對頭領。
放在幾年以前這座城市的黑手/黨組織還不發達的時候,港口mafia的確風光過一段時間,然而六年前發生之後,管理著東京異能者的組織失去了他們的首領,這座城市也開始變得比以前更加混亂。
總之東京要比六年以前無序得多,不管是在普通人還是在異能者的方麵。
初次來到這座城市,十束多多良就有那樣一種感覺,橫濱的黑/社/會好歹都受到港口mafia約束,異能特務科也會對城市的異常嚴加排查。
不過東京,實在是太過自由了,據十束所知東京所出現的異能者,大多都會被收容到特殊的機構裏,對他們進行統一的看管。
也許正是因為曾經掌管這一項的組織,在失去他們的首領之後逐漸變成了空殼,那個組織已經無力承擔管理整個東京的工作,所謂的的主人才會采取這種措施。
他們依靠著這種簡單粗暴的強製,暫時維持住了東京的平衡,使得普通人和超能力者之間沒有出現無法收拾的殘局。
可這樣做的弊端,那就是獲得了能力的人故意躲避過機構的追查,隱藏在人群之中為了報複機構對他們的強製收容而作亂。
東京的地下組織,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茁壯發展了起來。
鎮目町便是一條那樣醞釀著的街道,十束多多良常去homra酒吧打工,那條街道上聚集起來的勢力一天比一天更大。
如果聚集在那條街上的隻有一些跑來當不良少年的高中生,十束多多良還不會那麼在意,但那條街上此時不僅有正統黑手/黨、甚至包括了一些國外的勢力都在插手。
就是因為最近實在是太混亂,鎮目町的治安又不太好,和草薙哥叔叔認識的老板,請了king去他們店裏打工。
表麵上是在店裏當服務員,實際king隻是幫那家店看場子。
十束多多良自告奮勇要和周防尊一起看場子,結果被狠狠地拒絕了,草薙出雲還敲他的頭告訴他,那不是小孩子可以進的店。
或新或舊的組織在東京迅速擴張,到處爭搶地盤,與別的組織發生衝突。
東京分部這兩天裏,接受了不少外界組織的挑戰。
那些組織從現在看還不成氣候,遠遠不是港口mafia的對手,可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或許總有一天會引起戰爭吧。
到時候鎮目町會變成什麼樣子呢?homra酒吧又該怎麼辦?十束多多良沉默了片刻。
走私是東京這邊重要的項目,每年都要供給不少資金給本部,要這樣下去的話,今年納入本部的資金就必須有所削減才行。
一旦遞交上去的報告發生變動,森先生那邊還好,高層其中看他不順眼的人一定會趁機質疑他對分部的管理吧。
司機識相地把報告收起來,閉上嘴看著上司,年輕女性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更自然一些,盯著地麵沒動。
幸好十束多多良沒有沉默很久,隨即他便掛起了熟悉的笑容,並且感謝年輕女性抽出時間的配合。
“明明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卻讓管理員小姐提前跑一趟,實在非常抱歉。”
十束今天來隻是想確認一下目前的情況,為接下去做準備,結果從這些人口中了解到的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差。
“十束先生,您不用客氣。”年輕女性向少年微微鞠躬。
他們走出了倉庫,初夏的太陽落得比較慢,夕陽下海麵波光粼粼,有黑西裝打扮的壯漢開著小型船在整片海域來回巡視。
“大姐頭!我們又從海裏撈起來幾具屍/體!”見到年輕女性,那幾個壯漢招招手,“該怎麼處理啊?”
這片私人海域是沉海的首選,最近mafia之間的火拚又很頻繁,不管哪個組織死掉的和進醫院的成員都不少,多的日子一天能從裏麵撈出十幾個人。
“……別在十束先生麵前失禮,”年輕女性想到院長和她交流過上司的愛好,決定拍拍馬屁,“把那些人切成塊運到火化場吧,比較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