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還有一場晚宴。
晚宴的地點是一家東京有名的高檔餐廳, 坐落於東京天空樹附近大廈的頂層,最大的賣點是能一邊用餐,一邊透過落地窗觀賞東京的夜景。
因為大廈有直達頂層的電梯, 在一樓也安排有專門的接待人員帶路, 所以不能說把餐廳開在樓頂對顧客不方便。
那裏實行會員製, 既不接待陌生的客人, 又不允許店內攝影,是一家私密性很強的店。
他們平常隻按照vip的優先級來接待顧客,就算是會員都必須提前預定位置。
之所以選定那樣嚴格的地方作為晚宴的舉辦地點, 是因為分部負責人和餐廳背後的老板有親屬關係。
十束多多良和年輕女性在同樣的時間趕到, 為他開車的當然還是司機。
少年雖然不介意年輕女性和他同乘一輛車, 但年輕女性顧及到上下級之間的關係,不知所措地拒絕了他。
東京是一座現代化非常明顯的城市,道路周邊的高樓大多安裝著顯示屏,宣傳哪家公司的新產品、或者剛出道的偶像組合。
司機深知在上司麵前說多錯多的道理, 十束多多良不主動向他問話, 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都盡職盡責當著啞巴。
負責人陪著餐廳的女接待員,一起在一樓的大廳等待。
見到十束多多良, 他比服務員更快地迎了上來, 搓著手殷勤地給“十束先生”帶路。
一同到來的年輕女性和司機都沒被他放在眼裏。
司機明明是個高層,可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低聲下氣的下人, 滿臉無所謂地跟在十束多多良的身邊。
年輕女性:“……”
餐廳的服務人員上前來給她引路, 化解了年輕女性的尷尬, 她帶著下屬乘上了那些人之後的電梯,忍了禿頭負責人對她的態度。
畢竟這個禿子在mafia中的地位高過他們, 又是所有人的前輩, 年輕女性隻能在內心詛咒他永遠長不出頭發。
電梯升到頂層時停住, 會場早就已經布置好了,大多數人都端正地坐在了餐桌前等待少年的到來。
有資格和少年坐一張桌子的都是分部的高層,其中包括地位最高的分部負責人、司機、院長、還有遲一步趕到的年輕女性。
提前到來的人看到少年的身影,自發地站起來鞠躬,直到少年在主位落座。
“沒關係哦,”少年微笑,“大家隨意一些。”
地位比中心要低微的mafia,確定他們的上司都坐下了之後,才敢乖乖地坐回位置。
服務員隨後過來上菜,餐廳主打的是法式料理,內部的裝修貼近巴洛克風格,顯然是花大價錢設計過的。
年輕女性拿著刀叉,對服務員擺在她麵前的、小塊牛肉抹了魚子醬的東西陷入了沉默。
在場的成員裏,也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慣這種餐廳,比如坐在年輕女性對麵的院長,他用餐刀切牛排的姿勢頗像在手術台上切割人體。
這場晚宴實際是補充的述職報告會。
上一回在辦公大樓召開的正經會議,因為出現了幾個對十束多多良不利的無關人員,並沒有順利進行下去。
當時,東京分部的禿頭負責人如臨大敵。
誰都知道他是十束多多良的絕對擁護者,對少年聽話的程度甚至超出了下屬這個範圍。
眾多高層準備了半個月的會議被他臨時取消,那家夥在辦公室裏發了一通大火,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敢在東京對十束先生不利。
最後查到跟在十束多多良後麵的三個家夥,隻不過是一群遊手好閑的小混混高中生,那三個家夥就被投放進了院長管理的醫院。
會議重新擬定的日期遲遲不能確定,因為十束多多良沒有時間。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有時間每天到普通高中報到,卻沒有時間親自過來管理分部的事宜。
可東京分部的掌權人是十束多多良,所有人都必須配合他,沒人敢對他提出質疑。
報告會的日期就在這樣的拖延中,從春末一直拖到初夏,直到最近東京的地下社會開始有了變動。
天色漸漸暗下來,隨著頭頂吊燈光線的改變,餐廳的整體環境也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