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整層的落地窗用的都是單向玻璃,不遠處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東京天空樹的光芒透過玻璃照進了這家店裏。
十束多多良靜靜看著這群人,“開始吧。”
即便他並沒有時時刻刻待在組織裏,隻要這個組織他貼心的兩位協助者還存在,十束多多良就不會失去他掌管組織的眼睛和耳朵。
十束多多良很擅長記憶人,這大概是他一堆缺點之中唯一的優點,隻要曾經聽過“誰管理著什麼”類似的話題,他就不會把這些東西忘掉。
來參加晚宴的人全部都是他有印象的人,分部裏至少算得上小頭目級別的人物。
十束多多良聽著他們的彙報,把他們的臉和自己的印象結合起來。
麵對少年那一如往常的和煦笑容,和天使一般漂亮可愛的外表,站在他麵前的人不太敢對他撒謊。
十束多多良無論聽到了什麼,都隻會坐在位置上端正地笑道:“嗯,我明白了。”
這令人根本猜想不到,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壞。
院長放下刀叉,“十束先生,關於上一次和您商量過的——”
“啊,那個人,”少年依舊笑眯眯,“死掉了嗎?”
少年用著治愈係的笑容,卻吐出那種殘忍的話,周圍目睹的人忍不住抖了一抖。
“不,沒有。”
院長性格死板,回答起來也一板一眼,“很抱歉,逃出了東京。”
十束多多良有些意外,“逃走了?”
“當然,他從東京逃走隻是我們的初步判斷,那個人的個性非常謹慎,”院長將整理好的資料遞上去,“他每停留在一個地方,離開就會消除自己在那個地方留下過的痕跡。”
“一般人是不會那麼謹慎的吧?”
院長滿臉嚴肅,“或許暗山察覺到了有人監視。我們為了查詢他的住處,從戶籍科裏調過他的資料。暗山的母親在養育他成年之後,便斷絕了和他的關係,而他的父親——”
十束多多良剛好翻到了資料中那個人雙親的照片,院長接下去說道。
“是六年前的關東隕石坑事件的犧牲者。”
十束多多良重複,“隕石坑……事件?”
——六年前的關東隕石坑事件。
少年纖細的手指撫過資料打印出來的陳舊照片,那是發生在他小學時候的事情,有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砸在了關東地區,神奈川縣70萬人在那場事件中喪生了。
那個時候的十束還沒有被森先生收養,對這個事件的記憶很模糊,隻記得關東地區被毀掉之後,原本生活在那裏的人由政府牽頭,分散安置到了日本的各個城市。
十束當初讀的小學,也有關東地區的學生轉學過來。
“暗山居無定所,一直在東京的各個地方遊蕩,”院長指了指報告的最後一頁,“我們趕到暗山出現過的最後一個地點時,隻在他曾經停留過的出租屋,發現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院長先生認為他逃出了東京,那就說明那具屍/體不是他。”十束多多良歎氣。
最後一頁是一份dna檢測報告書,院長以醫學從事者嚴謹的態度,認真點點頭。
“屍/體從外觀和殘缺部分來看,與暗山的相似度很高,我們在屍/體的周圍,找到了暗山的身份證明和殘缺的衣物。不過保險起見,我自作主張查驗了屍/體的dna,查驗出來的結果和不符。”
十束多多良露出了少見的為難表情,“一個普通人,能輕易逃出mafia的追殺,那個人在某種程度上也不普通呢。”
那個人,想讓找他的人認為他死掉了。
——不愧是草薙哥描述中,曾經在鎮目町惹出過大麻煩的家夥。
一直沒接收到少年的下一步指令,院長提醒他,“十束先生,需要聯係其他城市的分部,繼續通緝嗎?”
十束多多良皺眉,“……再繼續下去,恐怕就要驚動森先生了吧。”
餐廳裏突然響起手機的來電鈴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抓住機會拍馬屁的禿頭負責人一拍桌子,“誰的手機沒有關機?不知道開會要靜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