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花園裏的白山茶開的正好。裴詩安的人流預約在下午,於是上午出來散散步。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花園裏,一個年輕的媽媽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個媽媽的手上抱著一個肉乎乎的孩子,那個孩子咧著嘴朝往裴詩安的方向奔。

年輕的媽媽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我家寶寶就喜歡讓人抱。”

裴詩安伸手捏住了孩子肥嘟嘟的小手,那個孩欣喜極了,眼睛彎成了月牙。

“媽媽。”

忽然間這兩個字從孩子香香軟軟的唇間蹦了出來。

裴詩安像是被擊中了一樣,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心髒不可抑製地抽痛起來,她多想見見這個未曾謀麵的孩子啊。

在回病房前,裴詩安找到了一座公用電話。她撥出了那個她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喂?”

顧祁言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穿了過來,裴詩安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一點的聲音。裴詩安隻是想再聽一聽顧祁言的聲音,她怕用自己的電話打他不會接。

裴詩安聽到他的聲音後果斷將電話掛斷,她怕他再多說一句,她就會忍不住將自己的委屈全部告訴給他。

下午的手術非常順利,裴詩安手術結束後一個人躺在病房裏,望著天花板。那個連接它跟顧祁言血脈的孩子消失了,她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

手術完的第二天,程宥過來拜訪。

裴詩安的身子極其虛弱,但是為了不讓程宥看出什麼端倪,還是強打起精神照顧他在旁邊坐下。

“詩安姐,最近花錢的地方很多吧,這張銀行卡給你。”

裴詩安看向程宥手中的卡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叔叔的意思。”

“顧叔叔的意思?”雖然裴詩安追問道。

“顧叔叔說這是補償裴家。”

一絲不詳的預感籠罩住裴詩安:“那顧叔叔有沒有說為什麼要補償裴家。”

程宥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沒有,不過我聽說顧氏最近準備裁人,不知道跟那個有沒有什麼關係。”

裴詩安的心跳加速起來,裴氏的股份轉給顧氏以後,兩家公司雖然沒有公開合並,但是實際上很多東西都已經合並了,顧祁言這是要將裴家往死路上逼。

裴詩安顧不上身體的疲倦,叮囑程宥說:“程宥你聽著,詩安姐要你回去以後幫忙留意著,如果顧氏開除的人是我父母,請你務必讓顧祁言過來一趟。”

程宥看著裴詩安這個樣子猶豫著說:“其實這些事情都是叔叔決定的,顧祁言請假到白歆家照顧白歆去了。”

聽到顧祁言去照顧白歆的消息,裴詩安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但現在還不是她為情愛難受的時候,她送走程宥後開始給顧祁言打電話。

顧祁言在她這裏得到那麼多東西,為什麼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肯放過?

就在裴詩安撥通第五通電話的時候,顧祁言將手機關機了。

裴詩安放心不下家裏的狀況,想要回家看看,她剛一下床小腹傳來下墜般的疼痛,鮮紅的血從兩腿間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