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蹲下身子,握著裴詩安的手說:“顧祁言他愛你。”

裴詩安將自己的手抽出:“不可能。”

她既是對白歆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雖然這段時間裏她也無數次萌生出這樣的想法,但是她必須將這些想法扼殺,她已經活不長了,懷抱著這些無謂的希望,隻會讓自己更加貪戀這個世界。

“是真的。”

白歆還想再繼續往下說的時候,裴媽媽來了。她遠遠地對裴詩安說:“詩安,媽媽來接你回病房了。”

白歆隻能將剩下的話咽進肚子裏。

裴詩安被媽媽送到病房,忽然間裴媽媽的手機響了。

“詩安,媽媽等一下扶你上床,公司來電話了我去接一下。”

裴詩安乖巧地點頭,坐在輪椅上等著媽媽。

這時病房外傳來的白歆的聲音。

“難怪在公司裏找不到你,原來到醫院裏來了。”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去哪裏還要向你報備嗎?”

“現在萬櫻已經跟顧氏合並了,你突然消失下午的會議怎麼辦,你這個人就這麼沒有擔待嗎?”

“我怎麼就沒有擔待了?”

“那你說,你敢承認你愛裴詩安嗎?”

病房外的聲音愈發模糊,裴詩安沒有聽到顧祁言的回答。

她依舊是那樣的矛盾,既希望聽到又害怕聽到。

裴詩安感覺到輪椅被人從後麵往前推了一段路。

“媽,你回來了啊,公司裏有什麼事情嗎?”

裴詩安的手被一隻大手包住,麵前傳來顧祁言身上的味道。

“是我。”

裴詩安有些不知所措:“你怎麼來了,公司裏不忙嗎?”

顧祁言拉著裴詩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不忙,所以來看你了。”

裴詩安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但是顧祁言反而更用力地攥緊了她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顧祁言一連說了三個對不起,他怪自己遲鈍沒能早些發覺自己對裴詩安的感情,他恨自己將裴詩安傷的這樣深。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放開裴詩安的手了。

“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請讓我來照顧你。”

顧祁言將裴詩安擁入懷中,裴詩安也緊緊抱住了他,可是這一切已經太遲了。

裴詩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鬆開抱著顧祁言的手,將他推開。

顧祁言有些懵,他沒有想到裴詩安會推開自己。

“說實話聽到你說這些我還挺開心的,但是接下來的日子,我還是想要一個人度過。”

顧祁言的眼圈紅了,他問:“為什麼不能讓我來照顧你呢,兩個人相互支撐著才能走的更遠啊。”

裴詩安死死捏著拳頭,她的指甲嵌進肉裏:“對不起,我怕了,我愛你愛到遍體鱗傷,現在那些還未愈合的傷口時常提醒我離你遠一些,請你放過我吧,我不想最後的人生還要不斷回憶起那些不堪的過去。”

裴詩安知道如果自己妥協,不過是徒增彼此的傷痛,自己沒有辦法安然離開這個世界,顧祁言也沒有辦法在自己死後釋然。

現在唯有對彼此狠心,離別時才不會有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