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衝進地下室,地下室裏黑乎乎的,一股刺鼻的味道衝進鼻腔裏,黑暗中不斷傳出白小苒痛苦的哀嚎聲,隱隱有銀光閃爍,那是白小苒的鱗片在反光,似乎是痛得在地上不斷打滾。
自從白小苒修煉出半人身之後,心態祥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有什麼不舒服的時候,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痛苦。
我連忙打開燈。
燈不亮。
狗在叫。
我試了幾下,都無法打開地下室的燈,於是我就明白了——地下室的燈被破壞了。
這時候,前方忽然立起一道黑影,兩粒綠光在冰冷的閃爍,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白小苒的眼睛。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蛇瞳才對。
同樣,自從白小苒按照林肆的修煉心法,脫離蛇形,變出人身之後,雙眼就是正常人類的眼珠,而不再是蛇瞳,現在她變出蛇瞳,讓我更無法想象隱藏在黑暗當中的她究竟變成了什麼鬼樣子。
如今,那兩粒蛇瞳閃爍著冰冷而無理性的光芒,這讓我瞬間就提起了12萬分的警惕,沉著冷靜而又小心翼翼地說道:“小苒,是我,吳深!”
白小苒還是記得我的聲音的。
那兩道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下來了,變得柔順許多。
我掏出手機來,想借助手機的光看清楚地下室,卻沒想到亮光亮起的時候,手背就被狠狠地一抽,痛得我立馬就甩掉了手機。
手機咕嚕嚕滾下樓梯,燈光湮滅在黑暗中。
現在我終於明白地下室的燈為什麼打不開了,這個燈並不是自然壞掉的,而是被白小苒打爛了的。
這是為什麼?
她不想讓我看見什麼?是她現在變成的鬼樣子?
現在,地下室裏變得十分安靜,與我剛剛來到時瘋狂的哀嚎聲完全是兩個極端。我看不清楚地下室裏的情景,卻也是漸漸猜出了個大概。
白小苒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可能是在變成蛇之後更加敏感),當自己打扮得不得體的時候,比如說平常頭發亂了點,她都會在意識到這件事後,就會立即捂著臉,趕緊跑回地下室中,直到梳平那一縷亂發之後,才敢紅著臉出來見人。現在,她的身體似乎發生了異變,這也許就是她打爛電燈,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樣子吧。
我想到這點後,柔聲開口道:“小苒,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吧。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就連你剛剛變成蛇的時候,我也一直守在那你身邊。你最醜陋、最駭人的樣子我都見過了,難道你還能變得比那時候更醜陋嗎?我現在就到你的身邊去,不管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想辦法讓你變回去的。你永遠是我心裏麵最漂亮的小仙女。”
黑暗中,白小苒沒有回話,我就當她是同意了。
轉身在外麵取來電筒,當我照到白小苒身上的時候,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
倒不是她又妖化了,
而是現在的白小苒全身上下、包括堅硬的蛇皮都被傷得體無完膚!
那一塊塊毀壞的肌膚,就像是被硫酸坡過一樣,熔化潰爛!
我日!什麼人!竟然舍得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下這樣的毒手?
怒火衝進我的大腦,但理智又叫我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出傷害白小苒的人報仇,而是幫白小苒療傷!
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白小苒她不是普通人,而是半人半蛇!
我能把她送去醫院嗎?
當然不能!
恐怕我把她送去的不是醫院,而是研究所吧!
而我又不是專業的醫師,普通的跌打損傷我自己會治療,可是像白小苒現在這種傷勢,我完全就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才能夠幫她處理這個傷口啊!
怎麼辦?!
這時候我想起了一個人。
林歆。
法醫嘛,管她是什麼呢,和救死扶傷的醫生就差一個字,基礎的專業醫學知識應該都懂的——找她!
我趕緊去撿起被白小苒打掉的手機,拿起來檢查了一下,屏幕碎了點,但並不影響其正常功能——諾基亞,砸核桃,你值得擁有。
我立馬打電話過去給林歆。
林歆正在約會,打了幾遍都不接,甚至還掐斷了。
說實話,我能理解林歆的。
年紀到了,愁嫁了,偏偏自己的職業又是法醫,天天和屍體打交道,你說正常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對象是這樣的人嗎?所以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她有意思的對象,自然就是把對象放在第一首位,生怕對象會將自己拋棄掉了。